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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一


  顧清風歎了口氣,「你不會想知道的。」這次韋駒在眾人面前這般說她的是非,她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;要是她知道了,恐怕她不只會氣壞,還會氣得內傷。

  樂毅隱隱約約察覺到一股對他投射而來的嫌惡感,他朝身後一名直屬於他的將官勾勾手,直接叫到耳邊來問清事情的原由。

  胭脂還不清楚帳裡頭到底出了什麼事,韋駒就一直以邪色的眼神盯著她。她反感地瞪回去,揚起下巴問:「看什麼?」

  「喲,咱們偉大的右將軍何時也成了女人了?真是可喜可賀。」韋駒拿著酒杯,踩著已有七分醉意的步子搖晃地走到她面前,舉起酒杯向她致敬。

  顧清風有先見之明地為胭脂斟滿一大杯酒,希望酒量淺薄的胭脂能快點醉倒,免得會往帳內找韋駒興師問罪,然後當著韋靖元的面打死韋駒。

  「韋參軍,有話請直說。」胭脂在顧清風一再敬酒之下,先是喝完了那杯酒,才來找這個又找她麻煩的韋駒弄清楚事情。

  「你和你的左將軍在帳中,每日是如何恩愛?」韋駒仰首喝盡了杯裡的美酒,隨手將名貴的杯子擲在身後,低著頭挑釁又曖昧地問。

  胭脂眼中不禁燃起怒火,「你在胡說什麼?」原來他剛才就是對帳裡的人說了她和樂毅的謠言,難怪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這麼奇怪。

  「你們這對鴛鴦可羨煞小生我了,不知小弟何時也能當上你的入幕之賓?」借著醉意和父威,韋駒絲毫不懼於胭脂的軍職,欺身上前就要往她的胸口摸一把。

  眼明手快的樂毅,在韋駒的手接近胭脂時,伸出一掌以掌勁將他震得大退了幾步。

  「你說這話有何憑據?」胭脂拿起顧清風又為她倒好的一大杯酒直灌下肚後再問。

  韋駒誇張地大笑,「全管裡的人,用腳趾想也知道你們孤男寡女能在帳中幹出什麼好事,我說這話何需憑據?」

  「你找死……」胭脂猛地就要站起來去把韋駒揍扁,早已預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的顧清風,趕忙在她發飆之前將她拉下。

  「右將軍,不成啊。」顧清風拍著她的背安撫,現在帳裡頭有這麼多人,而韋靖元也在,她要是真的衝動地做出傻事來,韋靖元即使不殺了她也會將她降職。

  胭脂怒急攻心,想揍人又不能揍,只能拿來桌上的酒頻頻灌著好消心火。

  樂毅不做藉酒澆愁的事,但他卻是個有仇必報的人。他朝搖搖晃晃坐回位置裡的韋駒一彈指,以渾厚的內勁隔空震斷韋駒座椅的椅腳,讓才落坐的韋駒額頭先是撞上了桌沿,再重重地跌下地撫額哀哀喊疼。

  樂毅對站不起身的韋駒冷笑著,「韋參軍,你可要坐穩,別一個不留神,你的官位也跟著掉了。」等他宰掉韋靖元之後,他就看韋駒還能拿誰來當靠山!到時他第一件事就是叫所有向他學過做菜的屬下們,團結起來圍攻韋駒一個人。

  「樂毅!」見不得兒子遭人偷襲的韋靖元,肝火大動地怒斥膽敢在他面前教訓他兒子的樂毅。

  「韋元帥,屬下只是在教訓自個兒的下屬。」樂毅扳著自己的手指,偏著頭慢條斯理地說。

  「自身違反軍紀也想教訓我?」韋駒滿是不平地按著開了個血口的額際站起。

  「軍紀?我犯了哪一條?」樂毅合著雙手,很有興趣地望著他。

  「你犯了……」

  「不能男女同帳?」樂毅直接代他說出,把攻擊的箭頭轉向袒護兒子的韋靖元,「這可是元帥親自下令要我們同帳的,我若犯軍紀,元帥第一個就要扛這條罪。需要我叫顧司馬代你上報朝廷嗎?」

  「韋駒。」生怕自己會被連累的韋靖元,趕緊出聲示意韋駒不要惹樂毅。

  「小人,無的放矢……」怒意加上醉意的胭脂,不勝酒力地倒向樂毅的肩頭,醉意朦朧地喃喃念著。

  「胭脂?」樂毅扶正她拍拍她的臉頰,沒想到她的酒力這麼淺,三、四杯酒就醉倒了。

  「左將軍,我不得不灌醉她。」顧清風從袖裡掏出手絹找著胭脂額間的汗珠,很無奈地向樂毅致歉。

  「不打緊,她醉了也好,反正她經不起那小子激,不醉的話我也很難在這擺平她。」樂毅微笑搖首,很感激顧清風能為胭脂著想。

  「我送她回帳休息。」顧清風怕胭脂留在帳內會再受到韋駒的刺激,於是向樂毅伸出手想先帶胭脂離開。

  「我來就成。」樂毅將胭脂攬在身上抱好,在站起身時忽然轉頭對顧清風交代,「老顧,捉好桌椅坐牢。」

  「是。」顧清風聽話地捉緊椅子的把手坐穩。

  樂毅在抱著胭脂跨出座席時,腳跟用力往地上一踩,讓席中所有坐著的人皆被突如其來的震動震下原位。

  「韋元帥,千萬要捧好腦袋哪,我怕你的腦袋很快就會掉。」樂毅眯著眼,意有所指地對摔得七董八素的韋靖元示警,他決定,在這個月月底之前,他一定要在眾人面前親自將韋靖元的腦袋摘下。

  「什……什麼?」跌下椅的韋靖元沒聽清楚樂毅話中的暗示。

  「屬下告退。」樂毅簡單地朝他點個頭,就在眾人訝異的眼神下大方地抱走胭脂。

  胭脂打著酒嗝,醉意濃濃地瞪著樂毅近在面前的臉龐,生氣地舉起拳頭咚咚地捶打他的胸膛。

  「都是你……」她會有今日,都是他造成的!他要是不來這軍營就好了,她就不必受這種侮辱,也不會往屬下面前失盡顏面。

  「我又怎麼了?」樂毅不痛不癢地任她打,直到她打累了才把她放至她的床上。

  「都是你這個性感的大塊頭害的!」剛躺下的胭脂眯著醉眼,又坐起來揪著他的衣領朝他大吼。

  他如果要害她早就害了,何需等到現在?而且他要害她的話,也不是用這種方法……樂毅無辜地長歎,沒想到她居然醉成這樣。他頭痛地試著把她緊揪著他的手指扳開,並解開她身上的軍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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