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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九


  朝歌和慕炫蘭趕在子時之前,由密道進入六扇門的地底,回到他當初受人威脅出發的老地方時,已經有五個人坐在涼亭裡等著他回巢。

  朝歌拉開覆蓋在金籠上頭的黑市,冷臭著一張臉對那個笑若春風的左容容說:「你要的臭鳥。」

  「還欠一條雷萬春的命。」左容容斜視著他,她要的不只是這一隻火鳳凰而已。

  「他死了,你不妨上街去打聽打聽。」他伸手指著上頭,現在外頭八成已傳遍雷府被毀的消息了。

  「很好,你剛好趕上吃藥的時間。」辦得真好,她沒有選錯人。

  他手伸至她眼前,「我的藥呢?」離子時就剩一點點的時間了,再不吃藥他就不能活著成親。

  「在你的瓶子裡。」左容容指向之前擺放他們解藥的小木箱。所有人都吃過了,就剩他還沒吃。

  朝歌身子一離開去取藥,一直被擋在他後頭的慕炫蘭看清了坐在石椅上的女人後,忽然兩膝往下一跪,直朝著左容容大喊:「恩公!」

  「恩公?」涼亭裡有三個男人怪腔怪調地重複這句話,而剛吞下解藥的朝歌險些被藥丸給噎死,頻頻插打著胸膛;衛非則在大夥都很驚訝時,為朝歌拍著背好讓他吞下藥丸。

  「炫蘭,別來無恙。你的大仇可報了?」左容容拉起跪在地上的她,不顧眾多不可思議的目光,掏出手中笑意盈盈地替她擦著額間的汗水。

  朝歌站在她們的面前,完全無法發出聲音。這個狡猾的女人是炫蘭的恩公?她以前告訴他的那個大善人就是左容容?

  「她……她是你的恩公?」他臉色青白地指著左容容問。她確定沒認錯人?這個妖女也會做善事?

  「你怎麼了?」慕炫蘭好奇地拍著他白得可以嚇死人的臉;這位恩公她已經認識了五年之久,她不是告訴過他了?

  朝歌氣壞地大吼,「她就是對我下毒的左容容!」

  第一次聽見恩人名諱的慕炫蘭愣住了,「恩公,你是左容容?」那個被朝歌恨死的女人?

  左容容揚睫輕笑,緩緩地點頭承認,讓朝歌和慕炫蘭深受打擊,無法接受這個事實。

  「衛非,剛才我去你房裡時找到這個招牌。」樂毅從椅下拿出布招,問著嘴邊帶著怪笑的衛非。

  「鐵板神算?你終於要去當算命的了?」蓋聶看見招牌上的字,轉頭間沒事就喜歡算上一算的夥伴。

  「你又做了什麼好事?」藺析白他一眼,就知道他這傢伙不可能閑著不為惡。

  朝歌在看到那塊眼熟的招牌後,之前心中種種的疑惑瞬時解開。

  他額間的青筋直跳,惡狠狠地揪著衛非的領子,「你易容成廟口的那個鐵板神算?」怪不得那個老人會樣樣都算得那麼准,原來就是他搞的鬼。

  「是她給我的小差事。」衛非先招認,再笑眯眯地把罪過推給坐在他旁邊的左容容。

  「你說什麼?!」朝歌更是怒火滔天。

  「我對你們兩個說的話,也是她叫我說的。」衛非挪開朝歌的手懶懶地說。

  「那首警告我們的詩呢?」慕炫蘭擠在朝歌的身邊發問。這麼神通?他怎會事先就寫好那首請來警告他們要小心?

  「我寫的。」衛非又大方地承認。

  慕炫蘭不相信,這個叫衛非的男人面如冠玉,一點也不像那個白髮蒼蒼、滿面風霜的老人。就算他能易容好了,他是如何把聲音改了個調的?「不可能,你的聲音不像那個老人家。」他現在的聲音和那個老者差了十萬八千里,說什麼也不像。

  涼亭裡,每個認識衛非的人都掩著嘴,忍住不笑出來;看來這個女人還不清楚衛非的能耐。

  朝歌扳過他的肩,「他是無相神衛非,能易容也會變聲,要變成任何人都易如反掌。我們就是上了他的當!」

  聽了朝歌的說明後,慕炫蘭大致瞭解了事實;她再看向涼亭裡其它的人,雖然這些人她都沒見過,可是他們身上的兵器,她可都認得。

  她呐呐的說:「怎麼!……你們這五個無字輩的高手會在六扇門?」六扇門要捉這五個人是人盡皆知的事,他們居然就躲在六扇門下面?

  「我們全都中了你恩公的毒!」整齊的回答立刻一致地在涼亭內響起。

  「恩公?」慕炫蘭不太相信她的恩公會是個下毒的人,再看向那個安適恬笑的左容容。

  「我有事要他們辦,下毒是迫於形勢。」左容容不慌不忙的為自己的行為辯白。

  蓋聶對她更不爽,「是喲,你是迫於形勢。那我們呢?我們也被迫中毒?」便把他們留在這裡,把他們的命捏得緊緊的,這種話她也說得出來?

  朝歌還沒把帳跟衛非算完,「衛非,你怎麼會知道地道裡的情形?」他再怎麼神也不可能算到這一點。

  衛非指著旁邊的左容容,「她叫我帶她去逛過一回。」

  朝歌和慕炫蘭張大了眼,看著這兩個狀似清閒的男女,「你們……去過?」

  「在你們兩個去之前,我叫衛非先帶我去參觀一下。」左容容感激地為帶她去參觀的衛非斟上一杯茶。

  朝歌聽了簡直快要捉狂。原來雷府會派有那麼多衛兵駐守,就是因為衛非這小子曾經去找過火鳳凰一回!他去看那只火鳳凰沒關係,但他為什麼要雞婆的在石壁上提詩?把雷萬春搞得緊張兮兮,害他們兩個進雷府前就被大票守衛擋在門外,而進了關火鳳凰的地道後又差點沒命!

  「你這傢伙,去過為什麼不告訴我那裡頭的情形?那些機關差點害死我們兩個!」朝歌掐著衛非的頸子,冷颼颼的說。去過還不來告訴他?他的這條命,在那個鬼地方就幾乎去掉了大半!

  「我沒遇上你說的任何機關。」衛非輕彈開朗歌的手,繼續喝他的茶。

  朝歌以兇惡的眼紳殺向衛非,「你沒有?難道那些機關是我幻想出來的?」他在那個鬼地方被追得半死不活,而衛非卻沒遇上?

  「去看過那只火鳳凰我就回來了。什麼龍潭虎穴?簡單得不得了。」衛非輕蔑地道,眼底還有一絲失望。

  「你這個鬼穀子,你本身就會設機關,當然說簡單!」左容容當初不該讓對機關一竅不通的他去的,她應該找本身就會害人的衛非!

  「她也說簡單,她自己就破了一半。」衛非也禮尚往來地幫那個跟著他去的左容容倒上一杯茶。

  「臭女人……」朝歌磨著牙忿忿低吼,手裡握緊了龍騰鞭,恨不得把這個差點害死他的女人抽上幾鞭。

  慕炫蘭不允許有人這麼叫他的恩人,用力地推著朝歌,「不許叫她臭女人,她是我的恩公!」

  「炫蘭,叫我容容就成了。」左容容揮手而笑,要地改個稱呼。

  「是。」她立刻點頭。

  朝歌受不了她對在容容如此尊敬聽從,拉著她的手臂,「你何必對她必恭必敬?」她有毛病呀?這個女人是個十足十的妖女,她還跟她低聲下氣?!

  「你若再對她不敬,我立刻就走,不與你成親!」她撥開他的手,把話說在前頭。

  「你……」他氣得說不出話;她居然為了這個妖女跟他翻臉?!

  「朝歌,你要不要也學炫蘭叫我恩公?」引起小倆口內訌的左容容心情不錯地在一旁打落水狗。

  「不要!」她是他的仇人哪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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