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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


  而慕炫蘭自回來後,不像朝歌一直在對那只鳥雞同鴨講、怨東怨西的,只是呆呆坐在床上望著他出神。

  該做的事,已經做完了。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火鳳凰,她殺了她想殺的電萬春,兩個原本不該有交集卻因為雷府而聚在一起,那現在是不是也該曲終人散了?

  曲終人散……她一直沒想過這回事,認為他在她身邊是件理所當然的事。如果他要離開,她定會舍不下的,他的身影、他的硬脾氣、他把她視為他的人,這些都會教她想念;但只要他換取瞭解藥,他的生命便能平安,其它的,都不過是水月鏡花。他能平安幸福地活著才是她渴盼的,她不該向命運貪婪的索求,希望再留在他身邊久一點、多陪他一些。

  別離在即,她忽然很想讓這短短的一個月重新來過,再讓她重溫一遍他的吻,他看著她時帶笑的雙眼,他宣告她是他的人時的蠻橫……為什麼黃曆上沒有告訴她,犯上桃花劫多情多欲的後果?她是何時把心葬在這男人身上的?

  他說她這輩子都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,她的確是逃不了;縱使離他遠遠的,他的手心裡,也握住了她最初的情愛,她最純淨的芳心。

  也許,當他再救了另一名女子時,他就會把她忘了吧!

  慕炫蘭抹淨眼眶裡會燙熱她的心的淚水,把細軟收拾好後,將包袱掛在手臂上,轉身面對那個恨鳥入骨的朝歌。「那些機關又不是它設的,別對它凶了。它能換你的解藥,你要對他好一點。」

  「你要上哪去?」朝歌對這只火鳳凰的怒氣方消,看她手上掛著包袱,另一股氣又沖上心頭。

  她盡可能穩住情緒,不帶傷感的開口,「回家。」

  「你一個人走?」他盯著她似哭過的眼眸,走到她面前擋住他的去路。

  「我沒伴。」她推開他,卻又被他一把捉回。

  他語氣平淡地問:「想撇下我,知恩不報?」揮揮衣袖就想離開他?這個女人好象沒聽清楚他救她的代價。

  「報完了你的恩後,我還不是該走?」把人給他後,他還會要她留在身邊嗎?她不如在自討沒趣前先走,免得落得更傷心的下場。

  朝歌將她摟進懷裡,在她的耳際輕吐,「不要走。」

  「你的事辦成了,我的大仇也已報,不走,我能去哪?」慕炫蘭緊環著他的腰,將臉埋在他的懷裡。

  「繼續跟著我。」他吻著她的發梢,雙臂將她的腰肢圈緊,不肯讓她離開。

  她窩在他的懷裡,聲音悶悶的,「跟著你這個運氣背到家的男人有什麼好?」繼續跟著他?跟著這個老把「以身相許」掛在嘴邊的男人?跟著這個已經把她豆腐吃盡的男人?跟著這個她離不開的男人?

  「我已經遇上最後一個桃花劫了,往後運氣不會再背。」衛非說他這年就剩這個月的壞運氣了,而今天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,從明天起,他又會是好風好水。

  「你又不愛我。」她在他胸前咕膿著,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。

  他的胸膛隱隱震動起伏,不滿地撇著嘴,「我說過我不愛嗎?」如果不愛她,他幹嘛要為她出生入死,何必親自照料她,何必把她當成心頭肉每天抱在懷裹?

  「我也沒說我愛你。」他沒說過他對她的感覺,也從沒問過她的心思。

  「我朝歌愛一個女人,是不需要理由的。即使你不愛我,我也會強迫你愛,你沒得選擇。」他捧起她的臉蛋,霸氣十足地聲明。她不愛他也無妨,他就是要把她留在他的身邊。他已經在心底種了這株美麗的桃花,若讓她走,豈不是要把他的心也拔起來?

  慕炫蘭盯著他寫滿威脅的眼瞳,不知該對他的這種做法生氣還是高興。他就不能說得溫柔婉轉點或是甜甜蜜密的嗎?哪有人像他這樣強迫又命令的?

  她輕捶著他的肩膀,「惡人!」這個男人在武功造詣方面是大俠,在感情上可不是,他是強盜兼土匪。

  「左容容是要我當惡人沒錯。」朝歌無所謂地笑著。現在他才知道當惡人有多好,可以用這種方式搶心上人,完全不用找藉口。

  「左容容叫你去愛別的女人,你也會去愛?」她心口開始泛酸,頗氣他重視那個左容容甚於她。

  他冷哼,「那個臭女人只能叫我殺人,她沒本事左右我要愛誰。」就算左容容不給他解藥,他也不愛不想愛的女人。

  她躊躇了許久,抱著微小的冀望和不安問,「那……你會愛誰?」

  「我愛我命中註定的、或是黃曆上寫明的女人。」一晃眼,他又變回了一個迷信的男人。

  慕炫蘭眨眨眼,呆呆的看著這個男人。

  「你的黃曆會寫這個?」那是哪一種黃曆?

  「當然有寫。」朝歌煞有分事地掏出懷裡的黃曆,拍著書反對她眯眼而笑。

  「上頭寫誰?」她馬上搶下他手中的書,開始翻找上頭有沒有他的名字。

  「用不著翻,我已經知道是誰。」他抽走她手中的書,嘖嘖有聲的吻著她。

  「那個女人……是誰?」她呐呐地問,對自己毫無信心。雖然她很想知道他愛上了哪個女人,但她更怕自己不是他說的女人。

  「我救過的一棵桃花。」他滿意地嗅著她的髮際,能抱著這棵屬於他的桃花真好。

  救過的桃花?沒有她的名字,那麼不是她了。慕炫蘭心灰意冷的退出他醉人的懷抱,忍著眼中的淚。

  「我走了……」原來他還愛著別人,她只是這個月供他消遣的女人。

  朝歌不急著攔下她的腳步,只是站在她身後問:「炫蘭,你可知今天初幾?」

  她邊吸著鼻子邊抹淚,「三十。」不挽留她反而問她這個?

  「今天好象是我吃解藥的最後期限,我必須在子時之前回到六扇門。」他雙手環胸,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她有何反應。

  慕炫蘭猛然轉身,走回他身邊拉著他的手,「快點,你快去六扇門跟左容容拿解藥。」唉,她怎麼會忘了這件事?他再不吃藥就死定了。

  「你不跟我去?」朝歌動也不動,站在原地任她拉扯。

  「我……」她又低下頭,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
  他瀟灑地聳肩,「你不去,我就不回六扇門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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