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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哼,左斷千年修道,萬萬不及你一夜成魔。」蓋聶對她的成見更是沉了數十尺深,把她視為大禍害。

  「修善難,為惡易。我是個沒耐心的女人,所以我選擇為惡成魔。」她有話拆話,絲毫不介意顏面被貶損。

  「你一個女流之輩要當刺客之首?」一想到往後要受制于這個女人,藺析就萬分不痛快,很恨自己醫術不精。他該再留醫十年才對,尤其是對毒!

  「有道是國之將亡必有妖孽,我這女妖孽手中握有你們五人的命,你們願不願把命賣給我,為我效力?」她來來回回的在他們面前踱著細碎的步子,巧笑倩兮的看著他們一模一樣的臭臉。

  他們四個齊聲回絕,「不賣!」誰要把命賣給一個女人?

  「不賣的話,你們明日就要處斬囉。」她娥眉淺蹙,一副替他們好不憂愁的模樣。

  樂毅不禁大皺其眉,「明日?你怎麼知道?」被關進天字的要犯,得等聖旨下來由左斷擇日開封宣讀後,才能知道行刑的正確日期,她是怎麼打聽到消息的?

  「我兩天前在家兄所領來、準備在今日正午開封宣讀的聖旨上動了點手腳,將你們五人行刑的日子由原本的下月十五改為明日。而且為防你們有機會脫逃,你們將不在午門行刑,明日午時即在此就地正法。」她不疾不徐的把已做的事告訴他們,更進一步的要逼他們乖乖就範。

  朝歌對這個女人的行為詫異不已,「你纂改聖旨?」離行刑的時間只剩下幾個時辰,這不是分明要逼死他們?

  「我常改。」她輕揮著皓腕淡笑,彷佛這是輕而易舉之事。

  藺析靜靜的望著她那一直掛著笑的臉蛋,心底懷疑起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那個笨左斷的妹子。左斷那傢伙耿直無心機,而這自稱他妹子的女人卻心機深似海,為達目的不惜設陷阱、造奇鎖、下毒、改聖旨樣樣都來;左家怎會出了這個正義血統不純的女人?

  蓋聶輕蔑地開口,「縱使你有通天的本領,也休想要我為一個女人賣命。」打死他也絕對不幫女人做事!

  「我說了這麼多,你們還是不願?」她似遇上了難題般,滿面遺憾地望著這四個要面子而不肯合作的男人。

  「不願!」四個相同的回答從牢裡吼出來。

  「糟了,家兄得知明日就能砍你們的人頭後,他現下正樂得很,在院子裡磨明日要砍你們的大刀。不知你們的脖子準備好要給他砍了沒?」她掩著唇替他們叫糟,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幸災樂禍地溜到他們的脖子上去。

  四個男人氣結的瞪著她,「你……」她那個樣子哪是在為他們擔心?簡直是在對他們落井下石!

  左容容攤開雙手,不在意的告訴他們,「我有求於你們,而中毒的你們也有求於我,就當我對你們開個價,買你們的性命。假若你們執意不願把命賣給我也行,我素來不喜強求,我可以另找其它高手來頂替你們。但你們的命除了我之外,則無他人能救。」

  「這下有趣了。」冷不防的,一直在裝睡的衛非竟坐在床邊撫著下顎冷笑。

  一見這個軍師大爺終於肯起床了,另外四個男人忙轉向他,看他要怎麼解決這個難題。

  衛非一徑地笑著,眼底藏有絲絲興奮。

  「衛……衛非?」蘭析毛毛的瞪著他臉上和那個女人不分軒輊的笑意,覺得他這種臉色代表情況很不樂觀。

  左容容步至衛非面前,笑容可掬的問:「你賣不賣?」只要他一點頭,其它四人也就容易說服了。

  「我賣。」他毫不考慮,一句話就爽快的把命賣給她。

  「衛非!」其它四人大聲驚吼,不信睡了兩天的他居然不動腦以擺脫困境,反而是第一個向她投降的人。

  衛非走近她,仔細盯審著她的臉龐,繼而扯出一抹詭笑。

  打從左容容和衛非的買賣成交,其它四個無字輩高手縱使心底有百兒八十個不情願,但看在身中奇毒和明兒個就會被人砍頭的份上,只好也跟著與她訂下不合理的買賣契約,讓那個夜半跑來天牢威脅他們的女人得逞。

  替他們打開牢門與解開他們手上的特製銬鎖後,左容容就大大方方的領頭帶路,帶著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天牢地底下的信道開溜,害得來天牢巡視的衙役在見到空空如也的牢房後臉色嚴重失血,慌忙急報左斷,告訴他那五個好不容易捉來的重要人犯不見了。

  左斷的怒吼聲隨即響徹整座天牢,六扇門也跟著大地震,緊急動員去尋找明日該砍頭、可是不見人影的人犯。

  在曲曲折折的地道裡走了許久,一直走在左容容身後的衛非抬首望向頭頂上的岩層,覺得上頭吵吵鬧鬧地像在辦廟會般熱鬧,尤其是夾雜在那些聲音裡某人的怒吼,活像是在上頭打雷似的。可是前頭的左容容卻在聽了那個聲音後笑靨如花,腳步更顯得輕盈愉快。

  衛非體貼的幫她拿舉火把走在她身旁。「左斷在上頭?」那種怒吼聲,他聽過一次就不會忘。每次左斷捉不到他們時就會這般吼,它簡直成了左斷的招牌。

  「聽那個聲音應該是。」左容容開懷地朝他頷首,指著前頭寬廣明亮的地方。「咱們現正在六扇門正下方,前頭就是我私造的私人住所。」

  蓋聶審視著四周燈火明亮的環境,怏怏不快的看著這個說要帶他們到安全之處的女人。

  「我們還在官府?」在地底下繞了半天,他們還是在六扇門,這就是她說的安全之處?

  「險地亦是萬全之地,絕無人會想到你們還在這。」左容容領他們至六處準備好的房屋前,自顧自的在花園中的涼亭裡坐下。

  「亦死亦生,高明。」衛非也坐在她身旁,毫不疑心的伸手就拿石桌上的茶水來喝。

  其它四人都站在涼亭裡不肯入座,冷眼瞪著這個跟左容容一樣會窩裡反的衛非。

  藺析心火悶燒的問著衛非,「你還誇她?你就不怕她又在茶水裡下毒?」那個女人背叛她哥哥也就算了,而衛非竟也跟她一樣玩起背叛的把戲!

  衛非和左容容無語地喝著解渴的茶水,不理會那四道快把他們燒穿的視線。

  衛非豎耳傾聽正上方左斷的動靜,然後挑高了眉,再為左容容倒上一杯茶,怡然自得的笑道:「左斷派人出去追我們了。」那傢伙八成又氣壞了,然後率大隊人馬邊咒邊出去找他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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