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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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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這是在和我作對?」怒吼聲後,是衛凡沉冷的低嗓。 「是衛在在逼我,衛爺要是強逼我這麼做,分明是不給我活路,怎能怪我?!」 「靳大人!」那飽含威脅的冷嗓沉沉爆開。 「衛爺莫要再說,告辭!」 「只要你不照辦,我會讓你靳家上下皆問罪。」 「你!」 裡頭沉默許久,像是某種妥協,好一會,門板被人一把推開,對方瞧也不瞧左右,拂袖而去。 霎時,房裡房外皆是安靜無聲。葫蘆從那簡短對話,頂多能猜出那人是個官,而小爺遇上什麼麻煩不知,唯一確定的是,對方似乎並不買他的賬,到最後受脅了沒也不知道。 這豈不是意味著,衛家正在式微,所以連官員也不肯相助了? 房內突地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,外頭兩人均被那聲響給嚇著,余光瞥見顏芩垂睫忖度的樣子,葫蘆正疑或時,她便已經扭頭離去。 葫蘆見狀,二話不說地端著糕餘要進書房,適巧禦門開了門。 「大哥,小爺他……」她小小聲地問,就怕他正在發脾氣,連她也不肯見。 禦門探頭往外看了下,見顏芩已經走過廊彎處,才輕拍了她一下,順手接過木盤,拉著她一同入內。 葫蘆一頭霧水,踏進書房,只見書房裡有座屏風倒了,桌面倒是一如以往乾淨整齊,而衛凡也像沒事人般看著賬本,再緩緩抬眼。 那一瞬間,他似乎頗有微詞,像是微惱禦門自作主張地帶著她進書房,然一瞧見糕餅,他閉了閉眼,長指往桌面上敲了兩下,禦門便立刻將糕餅送過去。 衛凡垂眼打量著糕餅,唇角微勾。 那糕餅做成了塔狀,頂頭罩著幾片浸蜜的咸豐草花瓣,撒下糖霜,謂為冰凍雪片,而餅皮則是烤得微焦,透著令人食指大動的蓮子香氣,動手掰開,內餡是麻糟裹著紅豆,口感軟彈有嚼勁,口味甜而不膩,是道不盡的紅豆香,兩味不同的內餡結合,謂為鴛鴦,一如她和衛凡。 他嘗了一口,味道和記憶中一般,就連食材也相當講究,缺一不可。 當年,因為查知府裡的丫鬟被外人收買,於是他遣退了大半的丫鬟,一批批地替換著。其中有幾個合作開了糕餅店,裡頭賣的皆是葫蘆的拿手絕活,盡避他未曾光顧,但也能猜想味道差不到哪裡去。 所以,就算這個葫蘆擁有相似的口味,似乎也說得過去,對不。 葫蘆看著他抹著淺笑品嘗自己做的糕餅,雖說猜不了他的心思,但只要能教他的心情好些,她再忙都是值得的。 現在的她,不急於告知身分,不想讓他起疑心將自己趕出府去,橫豎時間這麼多,日日相處他終究會認出她的,對不。 衛凡一一品嘗,察覺視線,抬眼對上,卻未料對上那如花綻放的笑靨,那笑意柔媚滿足,彷佛光瞧著他品嘗,對於她便是享受。 那表情……和葫蘆相似極了……他閉了閉眼,理智知訴他,他不該留下可疑的她,可是情感上要求他,閉上眼,允許這片刻寧靜。 「爺,明日想吃什麼?」 閉上眼,那軟綿的聲調如針帶棉,紮進心底痛著卻也安撫著,像是魔物欲逼他屈服。 「……栗子糕。」他淡聲道。 父親在世再三告誡他,商人最怕迷惑,心無定處,更怕弱點被人掌握,想獨當一面,就不得依靠人,可天曉得他向來不夠堅張,全仗葫蘆在他身旁支撐著他。而今他不該搖擺不定,所以他選擇留下她,除非她犯了大錯,否則他想……沖著她的手藝,他可以破例留下她許久。 「好,還請爺期待。」 那俏皮的語調教他不自覺地抹著笑。只要不張開眼,一切都像真的,這短暫而美麗的夢境,讓他甘願暫時沉淪。 一日一糕,成了葫蘆近幾日的功課,而隨著衛凡的生辰逼近,府裡到外熱鬧歡騰,下人們忙得不可開交,在如霜的坐鎮指揮之下,整座府邸徹底除舊佈新,到處洋溢著歡騰笑聲,直到生辰當日到來—— 「九叔叔!」 葫蘆將衛玲瓏打扮得像小鮑主般,穿著粉嫩姚色對襟繡蓮短裳,配了件月牙白染印桃花枝的羅裙,長髮挽成雙髻,系上彩帶,儼然像小仙子般。一到主屋大廳,隨即往前撲去。 葫蘆瞧那男人穿著黃袍,頭戴翼善冠,分明是當今皇上……看著,她不禁瞪大眼,難以置信他竟將衛玲瓏一把抱進懷裡,往她頰面香了下。 廳裡已有不少官員和往來商賈到場,她不認識半個,卻見每個人的每雙眼都直盯著皇上的一舉一動。 「今天的玲瓏像個小鮑主呐,長大後要不要嫁進宮中?」當今皇上巳九蓮低笑問著。 衛玲瓏嫌惡地轉開小臉,不住地東張西望。 「我才不要……歌雅姊姊呢?」 「玲瓏,不得無禮。」衛凡在旁小聲告誡著。 「可是……」她真的不想進宮嘛,而且……扁起小嘴的衛玲瓏像是想起什麼,抓著巳九蓮問:「九叔叔,歌雅姊姊是不產下皇子了?」 「答對了,所以她沒法子來祝賀你爹爹。」他愛憐地捏了捏她的鼻子。 「你歌雅姊姊說,改日要你進宮探望她,可別把她給忘了。」 「才不會呢,我好想歌雅姊姊,是爹爹沒空帶我去看姊姊。」 巳九蓮微揚起濃眉,看向衛凡俊爾面貌閃動彼此心知肚明的笑。 「很快的,你爹爹就有空帶你進宮了。」 「真的嗎,爹爹?」衛玲瓏眼巴巴地看向他,小臉滿是期盼。 「皇上都開金口了,爹爹還能如何?」衛凡沒好氣地將她抱進懷裡。 「太好了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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