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主君保安康 | 上頁 下頁 |
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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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竟就在她抱住他那一瞬間,鬼差真的不見了!姑且不論是不是鬼差靠近不了他,但只要待在他身邊,她就不用擔心鬼差又來拘她的魂,否則就算他願意差人送她回京,她恐怕也回不去。 「成。」易承雍爽快地答應,又道:「但你必須先告訴我,昨晚你在亂葬崗上可有見到任何人,或者……屍體。」 雷持音想到昨晚瞧見的屍體,身子不自覺地顫了下,艱澀反問:「你為什麼要問這事?」 「回答我。」 要她回想昨晚的事,實在是教她頭皮發麻。 「這算是要我幫的事嗎?」沒人會無端端這麼問,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在追查,才會問她這個曾經待在亂葬崗上的人。 「算是。」 聽到他這句話,雷持音努力地回想著道:「昨晚我在亂葬崗上醒來時,瞧見有輛馬車接近,那輛馬車懸著紅色流蘇。」 「昨晚的月光那麼微弱,你怎麼瞧得見紅色流蘇?」易承雍詫異的問。 「就瞧見了。」 「然後呢?」 「然後有個男人下了馬車,把一包東西丟到我身邊,我瞧了眼發現是屍體,才嚇得趕緊跑,然後就撞上爺的馬車了。」 「既然你眼力這般好,可有瞧見那個棄屍的男人面貌?」 「他的面貌沒什麼奇特,就是個再尋常不過的人,不過比較特別的是,他手上戴著藍翠玉的玉扳指,戒身用上了深浮雕的技法。」 易承雍聽至此臉上沒有喜色,反倒是更審慎地打量她。 儘管他並不清楚那人丟屍體時距離她多近,但就算再近,也沒人能一眼就瞧見這麼細微的事物,何況是在那樣漆黑的夜色之中。一個玉扳指,多大的東西,她怎能連雕法都瞧清楚?她說得太過細微,反倒教他懷疑。 雷持音本是等著他再追問細節的,半晌沒下文讓她不禁抬眼看他,就對上他審視的目光,教她眉頭緊皺。 怎麼了?她這是說了實話反被當成同夥不成? 「我總算明白為何沒人要在衙門裡當人證了。」她忍不住道,身分尊貴的人就能胡亂地懷疑人嗎?看來,肅王也不過爾爾,傳說就是傳說,流傳在市井裡胡說的。 易承雍神色微詫,意外她的放肆,更意外她竟能讀出他的思緒。 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,就連最親近的空濟都無法摸准他的心思,怎麼她就瞧得懂?是太過敏銳而推敲出來,抑或者是工於心計?此刻看似莽撞的駁斥,是否是故作姿態? 可瞧她的站姿挺直,粉拳緊握,那神情瞧來就是發自內心的憤憤不平,杏眼晶亮不染塵,像是最清澈的泉……或許是他太過小心翼翼了,既然她真提供線索,何不信她一次,要真是哪來的眼線,屆時再處理也不遲。 思及此,易承雍淡淡的解釋,「姑娘誤會了,在下只是不解在那麼微弱的月光底下,你如何能分辨玉扳指是什麼樣的玉質、又是什麼樣的雕法。」 雷持音撇了撇嘴道:「小女子的大哥經營玉礦場,從小跟著大哥在玉料堆裡打滾,自然對玉有幾分瞭解,又因為表妹家是玉商,常與表妹往來,自然瞭解諸多雕法。」 易承雍垂睫忖了下,道:「姑娘可有法子畫下那玉扳指的模樣?」 「細節處沒有法子畫,且與其畫玉扳指,倒不如畫人。」 「姑娘善畫?」 「還行。」至少她那挑剔的小雅表妹從沒嫌棄過。 易承雍的長指輕敲了下,身後的空濟立刻差人備紙筆等用具,眨眼功夫就擺上圓桌。 不用等易承雍吩咐,雷持音已經默默地走到桌前。 居然要她當場作畫,說到底,這人根本就是不信她嘛……不過想想也對,雙方非親非故,想要人家信她,繼而保護她,她確實該拿出一些東西證明自己可信。 於是她提筆蘸墨,動作熟練地在紙上作畫。 雖然有一段時日未動筆,但這並不影響她的技藝,約莫一刻鐘後她收了筆,吹了下紙面的墨,才將畫紙遞給他身邊的人。 易承雍還沒瞧見,反倒是接畫的空濟先被畫給嚇了跳。 「怎麼了?」易承雍瞧他一眼便接過畫紙。 空濟還沒開口,雷持音先搶白了,「我畫的人就是昨晚被丟到我身邊的那具屍體。」 易承雍聽著,睨了一眼空濟,就見空濟點頭如搗蒜。 他剛剛之所以吃驚,正是因為他親眼見過楚寧的屍體,她所畫的就是楚寧死不瞑目的樣子,簡直栩栩如生。 「不是要畫丟屍體的人?」易承雍淡聲問,將畫遞給了空濟。 「本來是該如此,可我覺得應該跟爺來場交易。」雷持音晶亮的眸子直睇著易承雍,神情再認真不過。 空濟不禁看傻了眼,心想這到底是哪來的姑娘家,怎麼這般有能耐,扛得住王爺的威壓,竟還想跟王爺談交易……肯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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