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冒牌公主 | 上頁 下頁


  一旦急了,為了鞏固擁護的皇子,自然就得除去皇上身邊的紅人,華逸首當其衝,她壓根不意外,誰要他鋒頭那麼健,事事樣樣都做得讓人挑剔不了。

  這世道就是如此,不管世代如何遞嬗,怎麼也逃不過皇子鬩牆的命運。

  當然,依她在皇上心底的分量,她也不是不能去找皇上說說,但就怕皇上答允後,往後會冒出更多難防的暗箭。

  真是教人頭疼的事。正忖著,眉心像是被人輕按了下,一抬眼就對上華逸笑得熠熠發亮的眸,教她心頭沒來由的顫了下。

  “傻千華,別為四哥擔心,這些年,你可瞧過有什麼能為難四哥的事?”

  “是啊是啊,天底下能有什麼事難得了我四哥的,可你跟母妃說起此事了嗎?”說起范貴妃,她是打從心底喜歡的。

  范貴妃待她如親女,那眸底的疼惜和寵愛從不是表面功夫,更不是為了跟皇上邀賞的,而是真真切切將她視為己出,教她這個向來是爹不疼又沒娘愛的人初時極不適應,可如今一日不與范貴妃晨昏定省就渾身不對勁。

  “晚點會跟母妃說。”

  “嗯。”她可以想見范貴妃會有多難過。

  豈料,結果讓她傻了眼。

  “身為皇族就該負起保家衛國的責任,你就儘管去,把那些外族打回關外。”范貴妃豪氣干雲地道。

  不是吧……這些後宮嬪妃不是都怕失了倚靠的嗎?要是唯一的兒子在出征時有了個意外,這……

  “兒臣謹遵母妃教訓。”華逸笑咧嘴道。

  “瞧瞧有什麼得準備的,趕緊著手收拾,你呢就跟在你舅舅身邊,和範恩好生保護你舅舅。”

  “是。”華逸輕點著頭,余光瞥見華千華一臉難以置信,不禁輕刮了下她的秀鼻。“怎啦?瞧你一臉傻樣。”

  你才一臉呆樣!她憤憤地腹誹著。說的也是,範家是一門忠烈的武將世族,范貴妃出身其中,和一般閨秀本就不同的。

  “千華,東寧園就交給你了,該怎麼採收,何時採收,又該要如何炮製,你應該都會了。”華逸輕輕將她抱進懷裡,還未離開就已開始思念。“想四哥的時候,就給四哥寫封家書,只要四哥得閒就給你回信。”

  她輕哼了聲,把臉輕輕貼在他頸上,吭也不吭一聲。

  誰要給他回信,當她閑的嗎?

  §第三章 四皇子上戰場

  “千華,要不四哥先給你寫信,你再回給四哥?”

  華千華眼角抽了兩下,背過身去,不想睬他,然而他卻像是纏上了癮,硬是貼在她的背後道:“千華,四哥再過兩個時辰就要出發點將了,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,你都不想四哥嗎?四哥已經想你了,想得心都疼了。”

  華千華無法控制地翻了翻白眼,回頭瞪他,“你也知道再過兩個時辰,你要跟著出征了,為何你還不回房睡?”不養精蓄銳,反倒是在她這兒擾她……要是戰場一個不經意出差池了該怎麼好?

  寫什麼家書!早點把外族趕回去,趕快回家不就好了!

  “在你這兒睡也是一樣的,反正又不是沒睡過。”他枕著頭,很乾脆地側躺在她身後。

  以往他要移防之前,撥空回宮時,總要在她這兒賴上幾夜的。

  華千華徹底無言,早已經深深懷疑她這個四哥有戀童癖好,要不怎會老是對她又摟又親,甚至非得與她同床共眠?

  “你呀,不足月生的身子天生就比旁人弱,每逢入秋就容易染上風寒,要記得差禦膳房先備藥膳,藥膳單我已經交給禦膳房了,什麼天候該吃什麼藥膳也已經替你給弄妥了,不管苦不苦,湯都不能落下,知道嗎?”

  聽著,華千華內心五味雜陳。

  是啊,這些年一直是他在調養她的身子,一直是他照料她的,尤其在她染風寒時,總是他在旁照顧,衣衫不解地直到她痊癒。

  她真的不懂怎能有人對妹子如此地無微不至,雖然她在柳家和柳九和十三都走得極近,但也不至於像他這般照料她們。

  “還有,天候轉涼了,先讓宮人們將帔子備妥,晚上入睡前要先將纏腰系上,別再讓肚子著涼,還有……”

  “四哥,你是兄長,不是母妃,母妃都沒你這般囉嗦。”講這麼多做什麼,又不是不回來了。

  “千華……”

  “四哥,我跟你講真的,你人在邊境時,心思要擱在戰場上,我這兒我會將自個兒和母妃都打理好,你不用擔心,不准在戰場上閃了心思,你要記住我和母妃都在等你回來,也等著你回來照顧我呢。”不要對她囑咐交代,她只盼他能心思專注,她不想成為他的累贅。

  “千華。”華逸忍遏不住地漾出笑意。

  他很清楚,他這個妹子向來不說真心話,可如今他卻逼出了她的真心話,要他怎能無動於衷?

  華千華轉過身,主動地往他頰上一親,水亮的陣直睇著他。“四哥,咱們說過,只要我親四哥一下,四哥就會答應我一件事,而我呢,現在只要四哥平安回來,四哥做得到吧?”

  “當然,你四哥我向來是一諾千金的。”

  “說好了。”

  “當然。”他忍遏不住地又往她頰上偷香了下,而她難得地沒露出厭惡神色。

  她不說什麼你不回來我就不原諒你的那種蠢話,因為她要他回來,他必定要回來,而她會等他回來。

  卯正時刻,戰鼓聲中,援軍大旗一揮,直朝西北而去。

  華千華待在鐘粹宮裡沒去送行,只因約在兩刻鐘前,華逸還一直賴在她這兒,就連一身戎裝都是在她這兒由查慶幫忙穿上的。

  閉上眼,她彷佛還看見英姿颯爽的華逸噙著無比燦亮的笑,臨行前又在她頰上偷香了下,笑得滿臉得意地離去。

  忖著,嘴角本是上揚的,卻慢慢地平靜下來,心間充塞著連她都厘不清的不安和煩憂。也許是她天性淡漠又自私,她向來只盤算對自己有利的事,不睬旁人怎樣,所以這種依附在他人身上而出現的煩躁情緒冒出頭,直教她不知該如何排解。

  真是的,不管他人在或不在都教她心煩。

  然而,哪怕心煩,她還是將心思都投注在東寧園裡。半年下來,她不但將東寧園裡的藥草照料得茂密肥美,就連她自個兒的小園子也全都辟成藥材園子。

  “公主種的這些好像都是同一種。”跟在身旁的青齡不懂藥材,只能憑生出的葉子判斷是同一種藥材。

  “嗯,是甘草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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