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麻吉的減肥餐 | 上頁 下頁 |
三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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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會變得很恐慌,不斷發顫,還會冒冷汗,可是一會兒就沒事了。」 夫妻倆聞言不禁對看一眼,又驚又奇地看向她,那重新審視的眼神仿佛把她當成奇珍異獸似的, 「請問有什麼不對的嗎?」她問得戰戰兢兢,不懂兩位長輩看她的眼神為何突然改變,少了一點嫌棄,添了幾分不敢置信。 湯沛蘭垂眼想了下,口吻清冷地問:「你認為你有什麼資格可以和子毓在一起?」 丁立淮不由看了妻子一眼。 李則天愣了下,有點意外又不會太意外。「嗯……其實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,而且子毓也沒跟我提過他的身家背景,我不知道原來他是這麼高不可攀……」 想來她也真是笨,他都說過一整個山頭都是他家的,她就該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家,可是他一點也沒有少爺架子,所以她也就忘了。 「所以你準備打退堂鼓?」湯沛蘭眯眼問著。 「沒有耶,因為……我會努力讓自己匹配得上子毓。」她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的地方,但是她長得夠高,再踮起腳尖,她就可以摘下他那株高牆之草。 湯沛蘭上下打量著她。「我們丁家要的是可以出得了廳堂的媳婦,得具備氣質和社交能力,你真的認為你適合成為這房子的女主人?」 李則天忍不住又打量了這房子。「我想……我應該不太適合——」 湯沛蘭怔了下,還未開口,便又聽她說:「這房子很大很漂亮,可是愈大的空間,距離愈遠,我比較喜歡小坪數的房子,只要手一伸,背一靠就可以依偎……這樣一來,要是吵架了,就沒有多餘的空間冷戰,要是開心了想分享,喊一聲他就可以聽見,我比較喜歡小房子,夠用就好。」 始終沒插話的丁立淮,忍不住正視她,最終再將視線移到妻子身上。 湯沛蘭怔愕不已,面對李則天沒城府的率直笑臉,分不清她是暗地裡嘲諷還是單純的描述……她處在爾寘我詐的世界太久,一時難辨真偽,可偏偏那張無雜質的純淨笑臉,就是有種能夠淨化黑暗的作用,令她想相信這女孩。 本來是想試探她的,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。 忖著,湯沛蘭輕輕揚笑,站起身,朝她微微鞠躬。「既然子毓選擇了你,那麼希望你可以永遠陪在他身邊。我們當父母的沒有辦法陪在他身邊,只能請你多照顧他了。」 「丁媽,不要那麼客氣。」李則天嚇得立正站好。「其實都是他照頤我比較多,而且……你們為什麼不試著接近他?」 她聽子毓略略提過,知道他對父母有多怨懟,正因如此,父母不是更應該試著修補親子關係嗎? 畢竟是家人,只有抹不去的血緣,沒有消弭不了的仇恨。 「沒用的,看到我們,只會讓他的病情更加重……」 「病?可是我覺得他還滿正常的。」 「當年牧晴死的時候,他引發了非常嚴重的創傷症候群,不能呼吸,渾身抽搐,後來還因為愧疚而自殘……他認為牧晴是被他害死的,如果不是 他們相約私奔,牧晴不會因為車禍而死,之後他只要看到我們,就會認定我們也是間接害死她的人,雙重壓力讓他的病情加重……他在療養院待了很長一段時間,好不容易才恢復正常,所以就算我們想靠近他,還是必須保持距離,」湯沛蘭疲憊地捧著額。 李則天恍然大悟,不過……「前兩天在飯店遇見時,我覺得他沒太大的反應,只是冷淡了些。」 療養院……他竟然嚴重到必須住院治療,那該是多大的心理創傷? 「他的狀況是好多了,不致於像以往那般發病,可他對我們冷淡就像是種無言的控訴,雖是習慣了,但還是忍不住希望他能正視我們,不過……反倒是我們看到他抱著你,才真的被他嚇到。」 丁立淮歎道,仿佛對於兒子的疏離已經習慣,但發現原來他還可以對他人溫柔,對他來說,像是老天補償,可以讓他兒子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。 「嘿啊,我這麼大一隻,你們一定覺得他眼光不太好喔。」李則天笑得麗腆。 唉,她對自己的身高也是很沒轍,都怪奶奶把她補得太過頭了。 湯沛蘭聞言,不禁被她逗笑。「你誤會了,我們嚇到是因為他願意親近人,這對我們來說是相當不可思議的。」 但現在她好像可以理解為什麼兒子願意親近這女孩了,她身上有股讓人感到舒服自在的氣息,尤其是她的笑,很陽光,很有渲染力——「喔。」她輕輕點頭。 這個家,纏繞著沉重的心結。 因為一條生命的殞落,造成了家人之間永遠解不開的結,讓人很感傷。 「不好意思,不明就裡的把你帶回來,希望沒讓你感到不舒服,我們只是想透過你知道子毓的近況罷了。」丁立淮由衷感謝道。 「丁爸太客氣了,只要丁爸和丁媽想知道他的消息,隨時都可以給我電話。」 她笑著,抿了抿嘴,終究還是忍不住地說出口。「可是我覺得與其透過我,倒不如兩位直接對他展現關懷,這樣比較能夠改善你們之間的關係。」 雖說她不該插手人家的家務事,可是只要有機會改變,她來當和事佬也沒什麼不可以。 「你認為我們之間的關係有改善的機會?」湯沛蘭苦笑。 「當然有啊,因為我覺得現在的子毓應該跟以前不一樣了,所以丁爸、丁媽應該趁這個時候好好把握機會,而且我也會幫你們的。」 「可是……」 看他們有些猶豫不決,她忍不住替他們打氣。「沒問題的——」 兩人掙扎了一會,才剛要開口卻有一道聲音從玄關傳來——「你幹麼那麼雞婆?人家都不願意,你何必多管閒事……」 「子毓!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?」李則天喜笑顏開地揮著手。 丁子毓站在玄關處,冷沉一張臉,不願再往前一步。「走了。」 「你還沒跟我說,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。」她站在原地問,用意是以自己為餌,把他釣過來。 丁子毓怎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?「走了。」 李則天撅起嘴,往沙發一坐。 「我腳痛。」她裝可憐,皺著眉頭。 他雙手環胸,死瞪著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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