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與妻同袍 | 上頁 下頁 |
六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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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行歌笑眯眼,捧著他妝扮得精雕細琢的臉。「當然是我的夫君最厲害。」 于懸嗤了聲,想再親她,卻突地聞到一股香味,立即掩住她的口鼻。 「來了?」 「大概,躺好。」于懸讓她躺好,拿了手巾搗住她的口鼻,在床踏邊半坐半躺。 約莫過了一刻鐘,一抹身影緩緩地走進內室,來到床邊,靜靜地站在床邊看著洛行歌良久。 直到她舉起手的瞬間,于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她的手,將她反拽著。 洛行歌也立刻起身,原以為會有許多人跟著入內,想不到只有一人,而且是—— 「娘?」她詫異極了,因為曹氏根本沒必要親自動手。 「你為什麼不死?」曹氏溫柔問著。 洛行歌直睇著她,總覺得她不太對勁。 「你為什麼不死?你根本就不該被生下,你應該在她肚子裡時與她一道死去,你為什麼還在人間?」曹氏突地像是發狂般地吼著,面色睜獰,哪裡還有洛行歌記憶中嫻雅溫柔的模樣。 「你逼我害死了行瑤……你應該去陪她,去陪她!」她欲向前,卻被于懸狠拽住膀子,痛得跪伏在地。 「到底發生什麼事!」 「爹?」洛行歌疑惑地看著洛旭再看向于懸。 于懸朝她輕眨著眼,他在外頭布下了錦衣衛,只要有人闖入便讓人立刻通報洛旭,只是他沒料到來的會是曹氏。 「還有你!你為什麼這樣待我?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,明明是你先待我好的,為什麼你卻看上了她!」曹氏直指著趕來的洛旭。 「你到底在說什麼?」洛旭怒聲問著,這時才瞧見她手上的短匕。「你打算殺了行歌?」 「她該死!她跟南宮雅都一樣該死!」 洛旭沖向前,一個耳刮子毫不留情地落下,曹氏被打得腦袋嗡嗡作響,血水沿著唇角滑落。 「所以,這一切都是你做的!你壞行歌的名聲,還與曹在望同謀,三番兩行刺行歌!」于懸先前提醒他的事他壓根沒忘,只是暗地裡觀察,沒想到她竟敢膽大得想殺了行歌。 「是又如何?你捫心自問,你這個父親是否偏頗?她在你心裡是個寶,行瑤呢?行瑤在你心裡又是什麼?你疼惜過她嗎?你曾抱過她嗎?你曾教她習字學語嗎?沒有,你一樣都沒做!你把你所有的愛都給了她……我們母子三人算什麼?」 「你這心思歹毒的女人,分明是你讓人殺了行瑤嫁禍行歌,你算什麼母親?為求自保連親生女兒都能除去,你怎麼有臉說我?」 曹氏突地笑了,從嘴角滑落的血水映得她臉色更加慘白。 「洛旭,你好可恨……是你讓我變成這樣……」 還拽著曹氏的于懸,感覺她渾身癱軟的倒下,忙扳動她,瞧見唇角的血帶了黑,忙喊道:「大夫!快傳大夫!」 「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……」曹氏笑著,淚水卻不斷滑落。「洛旭……犯了錯的不只有我,這一切……都是你引起的……」 洛旭目皆盡裂地瞪著她,問她,「阿雅的死,是不是與你有關?」 曹氏笑得萬分愉悅,抿唇不語。 「是不是你?」他一把扯起她。 曹氏將口內的血噴向他,噴得他滿臉血,卻還是揚笑不語。 「你說!快說!」 「爹!別這樣!」洛行歌跳下床扯著他。 洛旭卻發了狂似的甩開她,不斷地扯搖著曹氏。「你給我說!」 曹氏卻始終笑著,眸裡映著發狂的他,她越發愉快,直到大夫來了,她咽下最後一口氣,都沒告訴他任何答案,帶著所有秘密的細節進黃泉。 曾經,雋安郡主南宮雅與曹在琳是親如姊妹的手帕交。 然而這對姊妹卻因為一個男人產生了變化,尤其在洛旭迎娶了南宮雅之後,曹在琳的內心逐漸黑化。 青桃被押到洛旭面前,道出當年曹氏是如何逼迫她在南宮雅的安胎藥中下了紅花,導致生產後大血崩,最終死去。 然而因為曹氏之死,此事已死無對證,不過誰都清楚這些年來發生的諸多事,皆是因為曹氏而起。 好比被錦衣衛逮住的前府醫也招認了,打從五六年前,曹氏就開始對洛行歌下藥,還不准他說出去,甚至逼迫他配合。 看著擺到眼前的證據,洛旭沉默不已,之後將自己關在房裡不出。 「我看,我再找個時間回去陪我爹聊聊好了。」洛行歌歎道。 她已經搬回安國公府一段時間,眼看著都已經二月了,天候還是陰霾得很,陰雨連連,猶似洛旭的心情。 那日曹氏會親自動手,大概是因為她認為自己沒有後路了,所以服了毒來到她的房間,想帶她一道上路。 她想,曹氏想殺她,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對洛旭的恨,恨他太過偏頗。 「不用。」 「他是我爹。」 「他不是你爹。」 洛行歌瞪了他一眼。「他必須是我爹,否則他一定會崩潰。」洛旭和曹氏之間,孰是孰非已經不重要,但如果讓洛旭知道他視若珍寶的女兒已經不在人世,他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嗎? 「你這婦人之仁得找個時間好好改改。」 「這不是婦人之仁,我承了他的好,怎能置他不顧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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