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與妻同袍 | 上頁 下頁
五十四


  如果她的懷疑是真的,對比曹氏待她的好……那真是太可怕了,她怎能佯裝得毫無破綻?

  洛行歌終於可以好好靜養,只是沒想到所謂的靜養真的是很安靜地養著,而且形同軟禁。

  「快過年了……咱們府裡挺喜氣的。」她看向窗外,到處張燈結綵,還真有年節的氣氛。

  她的自由只剩一個框框,窗外再冷,至少很自由。

  「畢竟咱們才剛成親,喜氣點是必要的。」他把窗子關小了點。

  「欸,我不能到外頭走動,難道讓我看點外頭景致都不成?」幾天了?她到底被困在房裡幾天了?她都不會數了。

  「風冷。」

  她苦著臉,是啊,下雪了當然冷,可是偶爾她也想要凍一下的,凍一下多好,精神就來了。

  正暗自催眠自己身在大自然之中,享受雪淋風吹的美好時光,卻聽見指頭輕敲桌面的聲響,她垂眼看著榻幾上的棋盤,有些興致缺缺地拿起了黑子往上頭一擺,隨意地問了聲,「都幾日了,你不進衙門,這樣好嗎?」

  「該審訊、緝捕的,自然有人去做,待結局出來再告知我一聲便可。」于懸也很隨意地擺了顆白子。

  「所以……你真不打算把溫家兄弟放出來?」

  把溫家兄弟逮進北鎮撫司的那個晚上,他們就全招了。溫家因為溫弦一事對她心生不滿,很想找人嚇嚇她,於是溫家一個管事就好心地替主子們解憂,幫忙連絡人,還厲害到埋伏在山道上。

  他們把事都推到那個管事身上,可惜的是,管事死了,線索一斷,誰也幫不了溫家。

  溫氏和于恕為了溫家這樁破事來找過他,他的說詞一致,兩人只能敗興而歸。

  明面是如此,可就如于懸先前分析的,這分明是嫁禍給溫家兄弟,畢竟她出門是臨時決定的,會知道她何時出門並安排人手,那就只有兇手了。

  說來,他真的很壞,明知道不是溫家兄弟幹的,卻還是把人押在大牢裡。

  「那是皇上的命令。」于懸喰笑道。

  洛旭稟報了皇上,皇上必定震怒,如今管事死了,溫家兄弟是不可能回府過年節了,就等吧,等到真相大白那天,看皇上心情才能決定他們何時回家。

  洛行歌歎了口氣,太受寵愛只會替她樹敵無數。

  「可是咱們順著曹氏的計謀,假裝什麼都沒察覺,除了降低她的防心,還能有什麼幫助?」就算他們知道兇手是曹氏,沒有證據,一切都是白搭。

  曹氏行事狠絕,壓根沒留下半點蛛絲馬跡,好比黃氏的丫鬟寶蓮,在黃氏死的那天回去曹家,說是曹在德要將她發賣,卻發現她的房裡有官銀,認為她偷竊,將她押到官府,人還沒審,當夜就死在牢裡了。

  手段極為狠毒,設計一環又一環,無跡可循。

  「怎會沒有?還沒查出你到底是怎麼中毒的,再者……曹氏急著動手,必定是有某種原因,只要那事不解決,肯定會再對你出手,這次絕不會再縱放。」他會布下天羅地網,絕對罪證確鑿將人逮住。

  「要不,年初二回家時,我試探試探?」

  「不用。」

  「試試嘛,尤其又是在我家的地盤上,哪可能出事?」她爹以保護她為由,派了重兵進了安國公府,溫氏知道了也不敢吭聲,誰讓她溫家子弟是最大嫌疑人呢?于懸骨節分明的長指敲了敲桌面。「該你落子了。」

  嘖,就這麼不信她?她垂眼看著棋盤,眉頭無奈地皺起。「你就不能讓讓我嗎?」

  「讓了。」

  「哪有?」

  于懸指著棋盤上數個早能圍堵卻沒圍堵的缺口,洛行歌這才悻悻然把棋子丟回小盅裡。

  「你確定你真的愛我嗎?」他的嘴偶爾很賤,而且很喜歡偶爾用行動羞辱她,讓她感覺他的愛情開始薄弱。

  「我沒說過。」

  洛行歌倒抽口氣。「你不愛我?」于懸目色懶懶地看著她,不知道她現在又在玩哪一出。

  她養傷,他請假在家陪她,照顧她;她閑著慌,不能練拳習武,只好拉著他下棋,可惜她的棋藝實在很不怎麼樣,他讓到不知道該怎麼讓,乾脆閉著眼隨便落子,可她還是贏不了……他能怎麼辦?他還能怎麼讓?

  「啊,我知道了,因為你其實是姑娘家,所以不能愛我?」

  于懸閉了閉眼,用眼神警告她,千萬別再捋虎鬚,也許他應該找個機會跟她說說,他非常討厭任何人拿他的臉作文章,他已經忍她夠久了。

  「我的武藝、我的身形還不足以讓你認出我是男人?」看來她腦袋不好眼力也不好……他怎麼就看上這種的?

  「嘿,你下棋贏我,可是角力沒贏過我。連我都贏不了,你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男人?」所以來吧,比劃比劃,她關在房裡太久,覺得渾身都快生鑰了,趕緊陪她動一動。

  她的傷早就好了,卻還是連房門都不准她踏出一步,簡直要逼死她這個戶外派的運動員。保護過度等同二次戕害,她有必要讓他明白這一點。

  于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再看向她,驀地關了窗,下了榻。

  要開打了?洛行歌跟著起身,打算先熱身熱身,省得傷到筋骨,可是就在她抬腿拉筋時,聽見衣料窸窸窣窣的聲音,她不解望去,就見他正在脫外袍。

  看著關上的窗,有點微暗的內室,再看向已經脫到剩下中衣的他,嗯……也是,其實要練武真沒必要穿太多,免得累贅,而且把窗關上,才不會讓他的下屬瞧見他被修理得很狼狽的模樣。

  才想著,見他連中衣也爽快地脫下。

  啊……半裸練武也很合宜,對她來說,他有沒有穿衣服壓根無所謂,畢竟並不是只抓衣襟才丟得出去。

  來吧,這次她單純以手為主,以腳為輔,絕對要他心服口服。

  洛行歌擺好架勢,就見他將中衣很瀟灑的一拋,大步走向她,嚇得她不禁連退幾步。

  這體魄……這刀鑿似的胸膛……線條分明的腹肌,壯而不碩,結實精瘦,怎麼有人能把身體練得如此恰到好處,完美地融合力與美,不光是那張臉美,就連肉體都美,簡直是天賦異稟得太過分。

  這鮮肉也太鮮了,顏值破表,身材爆表,這不是逼姊姊長出獠牙?

  「換你。」

  「……嗄?」換她幹麼?

  「換你證明你是個女人。」


學達書庫(xuoda.com)
上一頁 回目錄 回首頁 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