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與妻同袍 | 上頁 下頁
二十


  「怎麼了?幹麼這樣看著我?差很多嗎?我記錯了?」說到最後她已經變成喃喃自問,手又大略地比劃來比劃去。

  「你的記憶力很好?」他問的同時,伸手抓著手腕,一路摸到她肩頭。

  洛行歌停下比劃,直瞪著他已經到肩頭的手,見他只是抓著她的肩,並無性騷擾之意,就沒撥開他。「我的記憶力還不錯,通常看過的招式只要演練過一次就會完全記下。」

  于懸抓完她的肩頭,繼續摸她的手肘。「可以算是奇才了,只可惜……」

  「可惜怎樣?」

  「你的骨架不那麼適合練武。」

  洛行歌歎氣了。「確實如此,所以我只能更勤奮一點,畢竟勤能補拙,雖然沒辦法成為高手,至少可以強健身體。」

  于懸想了下。「行吧,一會到侯府,跟你爹問問是否有適合你的劍,如果沒有,再給你尋一把。」

  「你願意教我劍法?」洛行歌喜出望外地道。

  「你也得教我角力。」

  「沒問題,一會我再想想咱們要怎麼安排時間,畢竟你還要外出工作,時間得抓一下。」她平常閑閑在家,反觀他昨天進宮謝恩後直到晚上才出現……「對了,我能弄一套像你晨練時穿的那種衣服嗎?」

  于懸想起練武時身上穿的是窄袖收腰的勁裝,她一個姑娘家穿成那個樣子,成何體統?

  想了下,他故意刁難道:「家裡有我年少時的裝束,我挑個幾件讓你試試。」

  誰知道洛行歌完全沒有被刁難的感覺,迫不及待想回家,趕緊挑兩件好行動的衣袍。「好啊好啊,等一下回去時你趕緊拿給我。」

  天曉得,她已經受不了這些層層疊疊的衣裳和裙子,她要簡單且不會老是絆住她的衣袍,光是想想就好期待。

  「你……不介意穿我的舊衣?」于懸詫異問著。

  她這人真是不按牌理出牌,他總是猜不到她下一刻的反應和做法。

  「不介意啊,為什麼要介意?」她不解反問,隨即又微蹙眉頭。「難道有什麼習俗還是規定的什麼?不對呀,是你提議的,那代表沒問題,是吧。」

  她只要有衣服就好,誰的衣服都無所謂。

  「姑娘家不會穿男人的衣物,不成體統。」

  洛行歌聽完覺得好笑極了。「我都嫁你了,你如果應允我,又何必在意他人的嘴?」

  于懸聽她說得理直氣壯,有種說不上來又不討厭的感覺梗在胸口處,暖暖的。

  「行吧,你要是不介意就好。」

  「喏,你先想好哪個時間要學角力,咱們把時間挪一挪。」一想到可以學他的劍法,她內心的武癡魂又竄了出來。

  于懸看著她沒再開口,只是任由她眸底唇角的笑意感染著自己。

  待馬車停在永定侯府門前,于懸剛牽著她下馬車,轉頭就瞧見臉黑得像是被雷打中的洛旭。

  「岳父。」于懸拱手作揖。

  洛旭瞧也沒瞧他一眼,一雙眼直盯著寶貝女兒。「行歌,這傢伙沒欺負你吧,如果有你儘管說,我還鎮得住他。」

  剛新婚就被岳父當面放箭,于懸當真覺得有些委屈,於是——「岳丈放心,小婿不敢欺負縣主,都是任由她壓著,不敢輕舉妄動。」話落,順便牽起她的手,緊緊交握。

  「等等、等等,你幹麼這樣說話?說什麼我壓著你……」洛行歌被他一席話嚇呆了,結巴得話都說不全。

  「說,早上你有沒有壓著我?」

  「有,可是……」

  「是不是壓得我無法動彈?」于懸笑眯眼,尋釁般地看向洛旭。

  「是,可是……」

  「……岳丈哭了。」于懸詫道。

  「嗄?」還在氣他不斷打斷她的解釋,聽他這麼一說,抬眼望去,果真瞧見她爹眼裡兩泡淚滾落,大顆大顆的淚水流個不停,教她徹底傻眼。

  女孩子哭了還可以拍拍頭安撫安慰,中年男子也可以比照辦理嗎?

  「侯、侯爺?」晚來一步的曹氏見到這一幕,先是驚呼了聲,再看向女兒女婿恩愛的模樣,能有什麼不明白?「進來吧,怎麼還在這兒,趕緊進屋裡。」

  她招呼的同時,趕忙將洛旭拉到一旁,抽出手絹替他拭淚。

  「侯爺,行歌歸寧是大好日子,不能哭。」曹氏擦得一條手絹都快濕透,驚詫不已。

  「侯爺,快停住,不能再哭了,被人瞧見了,你侯爺威風還要不要?」

  「要!」他原地大吼,氣勢萬千,可是一提及洛行歌——「他說行歌壓著他……我的女兒怎會做這種事?我沒這麼教她,幹麼這麼要強……坐在男人身上像樣嗎?」嗚嗚,他難受,他無法接受。

  「我沒坐在他身上!」洛行歌羞得滿臉通紅。「我只是壓著、壓著,懂不懂?」

  「壓著跟坐著有什麼差別?」洛旭哭吼著。

  「不是啊……我們都有穿衣服,我們只是在角力而已!」

  「有穿跟沒穿有什麼差別?你壓在他身上……」洛旭痛哭失聲,無法接受女兒這麼要強地辦了男人。

  洛行歌死死地瞪著他,這是她頭一次生出想暴打一個人的衝動,為什麼不好好聽她說話?她都說是在角力,他卻不聽重點!

  「這種事進屋再說!」曹氏甩開嫖雅表現,咬牙低聲道,示意門房趕緊關門。

  洛旭和洛行歌父女回頭一看,發現已有不少百姓圍觀,他們剛剛的對話……丟死人了!

  父女倆掩著臉快步沖進屋裡,當然于懸也被洛行歌扯著走,只在門板掩上前,隱隱聽見外頭道——

  「縣主不愧是縣主,竟能將錦衣衛都督壓著這樣那樣……」

  「是坐著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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