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與妻同袍 | 上頁 下頁 |
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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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因女兒喝醉就出了這麼大的事,要洛旭如何不氣?更氣皇上表哥壓根沒跟他商量就直接賜婚,他都快氣吐一缸血了。 他才不管什麼清白不清白、名聲不名聲,現在能將女兒留在身邊一輩子不嫁才是最好的。 洛行歌見曹氏鬱鬱寡歡、沉默不語,不由出面打圓場。「爹,其實那也不關母親的事,不就是……剛好遇上了。」 好吧,她就是在胡扯,因為她根本不記得那晚發生什麼事,原主留下的記憶有殘缺她也沒法子,反正皇帝都替她決定了,不然還能怎麼辦?她明天就要出嫁,婚事不可能在這當頭喊停吧? 一開始她也想喊停,可是聽說抗旨是殺頭大罪,她馬上就點頭說好,不然是要拉著一家大小一起死嗎? 「哼!」洛旭冷冷笑了聲,目光落到洛行瑤身上,笑意幾乎要結凍了。「我讓她跟在你身邊,瞧瞧你出事時她在做什麼?」 呃……她不知道。洛行歌一臉無奈地想著。 「她就顧著吃!沒見過世面,到人家宴席上就只記得吃,壓根不知道姊姊喝醉了,就算要進人家暖閣休憩也得跟著,什麼都不懂,什麼都不會,現在還有臉跟你要龍池歙硯!」 眼見洛行瑤已經抖若篩糠,儼然像只鵪鶉般縮著,頓時激起洛行歌濃濃的惻隱之心。 「其實一個硯臺而已,給行瑤又無妨。」真不是她要說,照她爹這種偏心法,洛行瑤不學壞才怪。 「你歸甯時也會用到。」 「……爹,應該用不到。」她歸寧為什麼還要用硯臺? 「你往後回家總也用得到,那是你的院子,爹要原封不動地擺著,爹要是想你,就到你院子坐坐,你要是想爹了,隨時都能回來。」 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滿滿的父愛,可是—— 「爹,給人當媳婦了怎能隨時回來?」她沒嫁過人,但很清楚這個道理。 「你儘管回來,安國公府那個老虔婆不敢對你怎樣。」 「侯爺。」曹氏適時輕扯他的袖子。 洛旭察覺自己用詞不當,含糊帶過去也不道歉,又接著說:「橫豎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,你是縣主,不需要看她臉色,她要是敢給你甩臉子,你直接搬進縣主府,我看她敢怎樣。」 洛行歌眉尾微挑,相當不以為然。就算她再怎麼搞不清楚狀況,好歹知道沒有一個媳婦能對婆婆無禮,這不管放在哪個朝代都是亙古不變的道理。 雖然她不覺得婚後的日子會很美好,也不想得罪婆婆讓下半輩子水深火熱。 「侯爺,你別胡亂說,行歌要是當真了可怎麼好?」曹氏邊勸說著,邊偷擺著手要洛行瑤趕緊離開。 洛旭早被轉移話題,已經把對小女兒的怒氣丟到一旁。「我哪是胡說?我說的都是真的,行歌是縣主,她不過就是個國公夫人,當年于遷也沒給她請封誥命,一個無品無階的國公夫人憑什麼還要行歌對她客氣?」 是這樣嗎?洛行歌對於品秩這事當真沒記憶,對古代的禮儀更是半點頭緒都沒有。 「侯爺,在家中是不論品秩的。」曹氏苦口婆心勸著。 「我才不管那麼多。」橫豎他就是對溫氏不滿,憑什麼女兒在她家遭罪,竟然還嫁進他們府,天曉得那個老貨會用什麼手段欺負女兒。「行歌,我跟你說,出閣隔日敬茶時,不須跪更不須施禮,要的話也是她先向你行禮。」 不管怎樣,對方都是長輩耶……不好吧。 洛行歌還沒把話問清楚,曹氏已經嚇得趕忙道:「侯爺,天底下沒有一個媳婦能對婆母如此,你這樣教行歌,你……」 「先有國,再有家,先論國律,再論家規。我問你,假如咱們的女兒進宮當娘娘,咱們去看她時是不是也得行禮?」 「這……」 「皇上親自賜婚,婚禮是以公主的規制操辦,照禮儀,迎親隊回府時本就是老虔婆必須先對行歌施禮,行歌才回禮的。」 聽洛旭說得頭頭是道,洛行歌不禁看向曹氏,想借此確定真偽,驚見曹氏蹙起眉,像是在努力思考,卻想不出任何能反駁洛旭的話。 還真是這樣啊!可是這麼做真的好嗎? 「就算是這樣,咱們也得委婉行事,要不這結親就等於結仇了?」曹氏左右還能勸說一番。「行歌可以不需要討好婆母,但也別跟婆母交惡,如此日子才會和美。」 「那個老虔婆要是敢欺負行歌,我就讓她知道一個家道中落的國公府,我完全沒有放在眼裡,想讓國公府消失也不過是嘴皮碰一碰的事。」 洛旭這話還真不是開玩笑,畢竟安國公府至今還能維持體面,絕對有他一分功勞。 他和國公爺于遷年少相交,曾經在戰場上並肩作戰,出生入死,比旁人多了份交情,後來於遷因為二兒子夭折及小妾亡故酗酒成疾,在軍中癱瘓,皇上氣得想削爵,是他在皇上面前力保他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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