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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五


  「不用理他,成不了氣候,我並購別人的公司,全都是經由合法程序,他抓不到我的小辮子。」段淩桀哼了聲。

  「可是,我聽說你並購的方法真的是……」話到一半,她便垂下臉。

 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她,是她害得他變成公敵的。

  「所以我在想,乾脆把盛唐交給思珊處理,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,只要保得住戲王就好。」段淩桀撫了撫她柔軟的髮絲。「往後,我去哪,你就跟我去哪,好不好?」

  「你要去哪?」

  「去以前我說過想帶你去,卻還沒去的地方。」他笑得溫柔。

  她雙眼一亮。「環遊世界?」

  「對。」現在的他,擁有絕對的資產,可以帶著她好好揮霍下半輩子。他已經辛苦工作了五年,接下來的人生,他要和她玩個痛快。

  「你在說什麼鬼話?」吳思珊冷冷澆了他們一頭冷水。「給我回去工作!」

  真以為她是來吃晚餐的嗎?

  在吳思珊祭出必須對全體員工負責的論調之後,段淩桀只得重回工作崗位。

  只是臨走前,他仍不忘對女友三申五戒,不准她胡亂走動,還規定最遠只能走到段家面店。

  唐嘉乃笑笑點頭,為了不讓他擔心,自然是一口允諾,但就在他上班之後,她隨即打開自己關機多天的手機,才發現手機上顯示多通來電未接,全都是金在威打來的。

  想了下,她回撥出去,聯絡上他,和他約了地點見面。

  到了約定的地點,一見到金在威,她沒有噓寒問暖,劈頭就問:「為什麼在盛唐對你伸出援手之後,你竟然反咬盛唐一口?」

  金在威微詫,但也不過只有瞬間。

  只見他不疾不徐地從公事包裡取出一隻牛皮紙袋,裡頭有不少A4大小的文件,還夾了幾張照片。

  整理完後,他將文件轉了個向,遞到她面前。「不是我要反咬盛唐一口,而是盛唐惡名昭彰,需要人制裁。」

  唐嘉乃看著上頭的文件和照片,發現原來那是一件件的案例,全都是被盛唐並購的企業,裡頭詳載盛唐如何用卑劣的手段欺騙他們上當,最終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,甚至有人因而家破人亡,舉家自盡……她不禁想起第一天上班時,有人上門鬧事的事。

  珊曾經跟她提過,淩桀的手段很髒,但是她無法想像所謂的髒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步,畢竟她和淩桀一起長大,太熟悉他的個性,知道他再壞也不可能壞到哪去,然而這些文件讓她發現,這五年裡,淩桀是個可怕的陌生人。

  不僅冷漠無情,還近乎喪失理智,要不然不可能做得出這樣的事。

  她愈看,眉頭跳顫的不安愈劇烈,總算明白盛唐為何可以在短短五年之內成為屹立一方的集團,而她身上又背負了多少的罪孽。

  「嘉乃,我跟你說過,這才是段淩桀的本性。」

  「不是!」

  「嘉乃!」

  「我跟他一起長大,會不知道他的個性?他會變得無情,那全都是因為我,是我害他的!」她抬眼,淚水在眸底打轉。深吸口氣,她企圖將所有淚水都逼回。

  「在威,我現在想問的是,為什麼在盛唐幫助宏亞渡過難關之後,你就馬上落井下石?」

  「不是我要落井下石。而是他罪有應得,難道經由他的手間接死了幾條人命,不該向他討回嗎?」金在威推了推金框眼鏡,向來儒雅的眉眼有點變調。「在我眼裡,段淩桀是個殺人兇手。」

  緊抿著嘴,唐嘉乃一字一句說得清楚。「如果淩桀是殺人兇手,那麼我就是幕後唆使者。」

  「根本不關你的事,你為什麼硬要往身上攬?」他板起臉來。

  「怎麼可能會不關我的事?」唐嘉乃笑得淒惻。「難道你會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?」

  面對她意有所指的指控,金在威有點不自然地瞥開眼。

  「如果淩桀有罪,那我才是真正的罪該萬死。」垂下長睫,她將桌面的文件看個仔細,把每個人名記得詳實。「淩桀犯了錯,我會跟他一起面對,請宏亞不要再介入,我不想看我最愛的男人和我最感謝的大哥為了我交惡。」

  面對金在威,她很矛盾,只因她的命是他救的,然而他卻背地裡對付淩桀,讓她感到很不舒服:

  「……在我眼裡,我只是你最感謝的大哥?」金在威苦笑。

  「對,以前是,現在是,未來也是。」唐嘉乃直睇著他。「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,我心裡喜歡的只有一個人,他叫做段淩桀,除了他之外,我這一輩子不會再考慮其他人。」

  「如果伯父不允許呢?」

  提起父親,唐嘉乃防備地看著他。

  之前她央求父母讓她回臺灣一陣子,表明了五年過去,人事早已全非,她不可能再和淩桀再續前緣,在她請求了一兩個月,並開始動用絕食的方法之後,父母才總算答應讓她回臺灣,卻也要求她不能在臺灣待太久,必須在定期複診的日子前回去。

  「兩天前我跟伯父聯絡上了,我跟他說你和段淩桀藕斷絲連,所以他們馬上搭機出發,今天下午兩點到,你要陪我去接機嗎?」

  「……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」她顫著聲。

  「因為我不允許你和段淩桀在一起,我討厭那傢伙。」

  「就因為你討厭,我就必須改變我的人生?」唐嘉乃氣憤地站起身。「因為你討厭淩桀,所以你就對付他,甚至聯絡我的父母帶我回加拿大?為什麼要為了我這麼做?你這麼做,難道就不怕我更討厭你嗎?」

  她急吼,在咖啡廳裡引來注目,她卻管不了那麼多,更管不了突如其來的暈眩。

  為什麼?她只是想跟所愛的男人在一起,為什麼沒有人要成全她?

  「我是為了你好。」他沉聲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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