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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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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狀,唐家淩也跟著努力地嗅聞,然而怎麼聞就是黏著劑和淡淡的抹茶味。 「黏著劑嗎?還是雪花冰的味道?」 「不,是一股汗味,你不覺得你應該去洗澡了嗎?」 唐家淩先是一愣,對上他戲謔的表情之後,又窘又怒地低喊,「我馬上去!」 可惡!也不想想她一整天耗在沒有冷氣和電風扇的空間裡,不流汗才有鬼!她又不像他,可以穿得那麼輕便,又吃她的冰,當然消暑不流汗! 「你要去哪?」 「回家!」 「你要丟下我一個人?」 跨步的動作一頓,她猛地回頭,見他緩緩起身,很自然的拉著她。走出起居室,直往他的房間而去。 「你知道為什麼昨晚,我會知道對面的房子有人嗎?」他的口氣平常,大有閒話家常的打算。 唐家淩直睇著他的身影,見他刻意放緩腳步,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溫柔,可惜的是,現在的她不能回應他。 「你想知道為什麼嗎?」她沒回答,他追問,牽著她走進房內。 「為什麼?」回過神,她由著他拉到陽臺外頭。 這座陽臺正對著對面那幢房子,但就算是正對著,也不該在他沉睡之後會發現那屋子裡有人吧。 「那幢房子,我跟嘉乃的父親交涉好多次,他就是不肯賣我,所以我幹跪買了這裡。」他說著,嘴角勾起邪邪的笑。「只要有人想買對面的房子,我就有辦法讓對方交易失敗,因為我買不到,也不會允許別人買,那裡頭有太多我和嘉乃的回憶了,是永不出售的珍藏。」 「是喔……」唐家淩垂眼,鼻子酸酸的。 這些事,她都不知道。她的傷勢是在這一兩年才穩定到複的,之前常常在鬼門關前徘徊,和外界完全隔絕,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外的世界怎麼了。 「可是,住在這裡,我常常在半夜醒來。」 「……為什麼?」迎面而來的夜風仍舊帶著暑氣,悶得教人心煩。 「因為我常作惡夢。」他頓了頓,直睇著對面沒開燈的房屋。「只要一醒來,我就會坐在外頭這張椅子上到天亮,一直看著那棟房子,等待嘉乃回家。她說,要我等她,所以我一直在等,等她回家點燈。」 昨晚,那房子的燈亮時,仿佛也一併點亮了他的心,讓他從沉睡中蘇醒,不顧一切地沖向對面,更可怕的是,他還真的找到了鑰匙。 然而,面對家淩,他沒說因為嘉乃常常把鑰匙冰到冰箱裡,所以總會在門邊花盆底下放上一支備用鑰匙的事。 「她不會回來了,你不要再等她。」原來,他被她一句話給束縛了,一直待在這裡等待不會回家的人。「你不可以這樣,要好好保重自己才行。」 原來他老是半夜不睡,又拼了命的工作,難怪會過勞! 「我會的。」 「真的?」她不信。 他點頭,但又皺起眉。「可是,一入夜,我就不想一個人待在屋裡,你可以留下來陪我嗎?」繞了一大圈,說穿了,他就只是想留下她。 「可是……我想洗澡。」而且,她還有私人的事要處理。 好比說,她必須定時打電話給父母,還有,她想跟金在威聯絡,想知道宏亞到底發生什麼狀況。 她有很多事要做,不該跟他一天到晚混在一塊…… 「你可以在這裡洗。」他以近乎央求的口吻說。 「但是……我沒有換洗的衣物。」她咬住下唇,猶豫起來。 「你可以穿我的。」 「嗄?」 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,這裡放了一些嘉乃以往穿的衣服,你可以拿去穿。」 他認為,她身上所穿的長袖衣褲,是一種象徵性的防備,所以他要她自動褪去防備,要一步步地誘引她回到身邊。 唐家淩陷入天人交戰,不知道該怎麼決定,但見他神情落寞地坐在陽臺的搖椅上,目光迷離地注視著對面的房子,那寧願得不到解脫,寧可痛過一世的決絕表情,教她無奈地歎了口氣。 「……你幫我拿一些嘉乃的衣物吧。」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,段淩桀勾出得逞的笑。 一直以來,都是他吃定嘉乃,就連先動心的,先下手的,都是他。 不管她願不願意,不管她愛不愛,他就是有辦法讓她點頭答應交往,讓她陷入他精心打造的愛情裡。 這一次,也不會例外。 如果說,她現在像是一隻被蛇盯住的青蛙,不知道會不會形容得太過?但說真的,她真的有這種感覺。 一走出浴室,唐家淩隨即被一道銳利的目光鎖住,無法動彈。 「你不熱嗎?」好半晌,段淩桀才終於開口。 「還好。」洗去一身黏膩,她現在渾身都很舒服,只是衣服的尺寸太大,顯得她很單薄。 如今再看之前的衣服,她赫然發現以前的自己根本就快要教他養成一隻豬! 「我要你隨便挑,你也不用特地挑長袖衣褲吧?」他氣得牙癢癢的。 「我習慣這麼穿——」 「見鬼了才會習慣!你根本只是想遮身上的傷疤,有什麼好遮的,我不是全都看光了?」 聞言,唐家淩的臉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。「你不要說得那麼曖昧!」那是情非得已才被他撞見的,明明是他很可惡的踹門,才害她來不及窮衣服的啊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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