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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四


  辛少敏早已離開首輔府——

  一輛馬車停在攝政王府外的街上,辛少敏下了馬車,頭也不回地直朝攝政王府而去,門兩側站了侍衛,當她一靠近,毫不留情地抽出長劍。

  辛少敏無懼的抬眼,朗聲道:“煩請通報王爺,就說壽央拜見。”

  她曾罵夏侯歡是害死何碧的兇手,後來認為夏侯決才是真正的兇手,可是事實上,她也是共犯。

  如果她沒有穿越至此,她不會打亂夏侯歡的計劃,不會累及更多人……所以,既是她種的因,自然就得由她親自了斷。

  “皇上,三更四刻了。”

  夏侯歡疲憊的張開眼。“朕知道了。”

  祝平安將龍袍頂冠先擱到一旁,替他褪去袞服,拉掉布巾,微眯眼,看著那猶在滲血的傷口,輕緩地灑上金創藥。“皇上,傷口收得極慢。”

  “嗯。”他吭也沒吭一聲。

  “等這交接儀式完成後,皇上就能好生歇息了。”李鐸昨晚進了玉雋宮,和皇上閉門商談許久,如今宮中裡裡外外皆是李鐸的兵馬,教人安心不少。

  夏侯歡笑了笑。“是啊。”他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,不再恐懼驚慌。

  一切準備就緒,祝平安扶著夏侯歡徐步踏出暖閣,太鬥早已在外頭等候多時。

  “你要不要歇會,太鬥?”夏侯歡走過他身旁時,輕拍他的肩,像兄弟一般。

  “卑職還可以再撐個三天三夜。”太鬥臉色灰白,然而黑眸炯炯有神。

  夏侯歡儘管疲憊,但笑意清爽如風。“那就走吧,太鬥。”

  “卑職遵旨。”

  一行三人,太鬥在前開路,祝平安隨侍在後,儘管知道宮中已無夏侯決的爪牙,但長年養成的戒備一時難以卸下,尤其眼前正是兵符移交的重要時刻,會發生什麼事,誰都說不準。

  進殿前,主殿太監高聲喊著皇上駕到,已入殿的官員隨即高聲喊著萬歲。

  夏侯歡舉步艱難,卻硬撐著一口氣,不讓任何人看出他的傷勢,直到坐上龍椅才輕籲口氣,然才一坐定,他卻又驀地站起——他不敢相信地瞪著夏侯決身旁的姑娘,隨即怒目瞪向蕭及言,像是在質問他,為何沒將辛少敏看好。

  蕭及言感受到他的怒視,只能無奈地垂下眼。

  稍早他跟辛少敏商議除去夏侯決的法子,沒想到辛少敏竟不假思索地答應了,帶著他給的毒藥,要了馬車便前往了攝政王府。

  後來成歆回來,見過聖旨後,他腦袋一片空白,只能趕緊照她之前的建議讓宮人出二重城散佈皇家有喜,舉國歡騰的消息,讓百姓聞訊上街,而後再趕往攝政王府,想要趁隙把她帶回,豈料卻見她和夏侯決一同上了馬車,一道進了宮。

  辛少敏雖是垂著眼,但她對夏侯歡的目光熟悉得緊,雖說沒能親眼確定他安好,但他能這樣瞪著自己,算是不錯了,她也放心了,反觀身邊的夏侯決……

  兩個時辰前,她費了點功夫說服他,說她恨夏侯歡的無情,期盼他能給她機會入宮報仇。她知道,夏侯決壓根不信,他帶她進宮,恐怕只是拿她當籌碼。

  她向來就不是能與人勾心鬥角的料,近身搏鬥她很有把握,真正的禍首她非要親手除去不可!

  抬眼,就見夏侯決正睨著夏侯歡似笑非笑,更加印證她的猜想,夏侯決願意讓她跟著進宮,肯定是另有所圖,也許她的腦袋跟不上他們的運轉速度,但是她的信念可以勝過一切。就盼入京的中軍並不是真的喪心病狂,百姓們可以讓他們放緩腳步,替宮裡多爭取一點時間。

 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之下,兵符移交大典正式開始。

  雖說夏侯歡十年前就已登基,但是執掌兵符等同實掌大權,如今取回兵權正式登基的意味濃厚,不免有些繁文縟節進行,還要賜酒,由祝平安端著酒壺酒杯到殿上,各斟一杯,由皇上先飮再交給輔政的夏侯決,意味感謝夏侯決多年輔佐。

  這杯酒,夏侯歡已經等了許久,但他作夢也沒想到,辛少敏竟負責試毒。

  見辛少敏走向祝平安,祝平安楞了下,本想開口,但想想終究還是靜靜地注視著她,目光沒有懷疑苛責,只有訴不盡的憐惜。

  在夏侯決看不見的角度,辛少敏朝他一笑,看著他手中銀盤,盤上只有一壺酒和一隻酒杯,想了下好像和夏侯決說的有點不太一樣,但她還是拿起酒壺,先斟了一杯。清透如水般的酒倒進酒杯裡,突地泛開一陣微嗆的味道,但在瞬間稀釋在酒香裡。

  辛少敏微皺起眉,覺得不是酒有問題,而是酒杯裡被添了什麼,不願多作耽擱引夏侯決疑心,她不假思索地拿起淺啜一口,含在嘴裡假裝咽下,向祝平安示意無毒。

  祝平安隨即再命人取來兩隻酒杯,辛少敏伸手斟著酒,將其中一杯挪往夏侯歡的方向,然而幾乎就在同時,夏侯決已走到她身後,一把將那杯酒給取走。

  鏗的一聲,列在龍椅前的四名侍衛同時向前一步,一身鐵甲長劍冷冷散發肅殺之氣,教辛少敏微抽口氣。看來這就是蕭及言所說,李鐸挑出的精英侍衛了。

  “敬皇上。”夏侯決壓根不以為意,逕自端杯敬夏侯歡。

  祝平安望向夏侯歡,戴著面具的夏侯歡微頷首,祝平安立刻把酒送到他面前。

  夏侯歡舉杯,一飮而盡,黑眸灼灼地注視著臉色逐漸蒼白的辛少敏,啟聲道:“呈兵符。”

  “奴才遵旨。”祝平安走下階,等著夏侯決交出兵符。

  夏侯決一個眼神,隨行侍衛立刻捧著木厘上前,然就在經過夏侯決身邊時,夏侯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開厘蓋,抽出裡頭暗藏的彎刀,毫不留情地朝眼前四個侍衛斬殺而去。

  “少敏!”夏侯歡管不了傷勢痛楚,雙眼直睇著她,飛步下階,瞬間抽出一名侍衛腰間配劍,揚劍擋住夏侯決的彎刀,鏗鏘一聲,力道重得拉扯開夏侯歡腰腹傷口,痛得他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。

  太鬥和祝平安想護駕,卻被王府侍衛隔開。

  “護駕!”李鐸和蕭及言幾乎同聲喊著,殿外侍衛立刻蜂擁而入,但夏侯決的反應更快,彎刀隨即朝辛少敏揮去,夏侯歡幾乎不及細想地朝她撲去,避開了要害,但卻被劃傷了面頰,劃破了他臉上的面具。

  “皇上!”蕭及言驚喊著,卻無法靠近一步,只因夏侯決的侍衛已經將夏侯歡和辛少敏團團圍住。

  辛少敏慢了半拍地抬眼,隨即查探夏侯歡的傷勢,就見血正從他頰上汩汩淌落。她真是太輕敵太大意,本以為能夠逮到時機制住夏侯決,豈料當刀風從身邊劃下時,她渾身僵硬得就連背脊都發寒,根本無法反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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