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帝王奪妻心理學 | 上頁 下頁 |
| 五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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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不答應便等同謀逆,皇上可以直接將他拿下,所以他承諾早朝時交出兵符,在朝殿上交接。」 「這麼乾脆?」成歆不信,但更關心別的,「皇上的傷勢不打緊嗎?」 「他強自振作,可氣色極差,一身龍袍都被血給沾濕了,能好到哪去?」蕭及言揉著眉心,神情滿是擔憂疲憊,但餘光一瞥及辛少敏,不禁冒出一肚子火。「當初我要皇上多加注意夏侯決不保龐銳一事,可那時皇上只惦記著和你們在玉雋宮裡吃喝玩樂,忘了就算邊防軍調不回,夏侯決依舊可以煽動龐銳麾下的將軍,如果皇上當時願意聽我的,今日豈會鬧成如此?」 辛少敏聞言,無法反駁。她無論在另一個時空或在宮中過的都是太平日,哪裡會知道一旦鬥爭爆發,竟會是如此可怕的狀態。 她從沒感覺到他的處境如此險惡,竟是命懸一線,她要他手下留情,可別人根本不會對他手下留情,他要是不用全力反擊,下場就是如此…… 成歆瞥了她一眼,沉聲問:「事已至此,一切也該是塵埃落定,又何必再責怪少敏?」 「是誰跟你說已塵埃落定,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夏侯決會無條件地交出兵符吧!」蕭及言鄙夷地哼笑著。「他都可以煽動左軍夜襲皇宮,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?據探子回報,守在徐陽城的中軍早在三日前就往皇城來,日夜行軍……怕是未到四更就能踏破皇城了!」 「這一切,皇上一開始就知道了嗎?」成歆像是想通什麼突然問。 「當然!皇上神機妙算,才能一路化險為夷,可偏偏出現了一個她!」蕭及言怒瞪辛少敏的眼神,簡直像是要將她給拆吃入腹。 「你……」成歆突地悶哼了聲,緊按住腰側,那痛楚像是有萬蟻鑽咬,直朝深處而去,教他垂眼忖了下,忍住痛道:「我走暗道回宮探視皇上。」 「你回去又有什麼用?」 「這就不勞你操心了,倒是少敏得暫時在這養病,你最好是把少敏看好,否則皇上找你討人時,我可是愛莫能助。」為防蕭及言失去理智,成歆先撂下狠話,回頭對著少敏道:「你待在這裡,我去去就回。」 「我也去!」讓她看看他,確定他安好,哪怕真有中軍攻進宮中,她也不會丟下他。 「你回去沒有幫助,我懂醫術,還幫得上忙,而你就在這裡靜養,哪裡都不許亂跑,省得又出亂子。」 辛少敏聞言,只能道,「你路上小心。」雖說成歆說得很客氣,但她知道她不能再扯夏侯歡的後腿,製造更多麻煩。 成歆應了聲,起身再三以目光警告蕭及言後才快步離去。 辛少敏垂著眼,直忖著有沒有什麼辦法阻止即將到來的大軍,耳邊卻響起蕭及言的訕笑。 「別裝模作樣了,今日如果不是你,事情又怎會鬧得如此?」 辛少敏心抽痛著,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成了他的絆腳石……一道靈光乍現,她猛地抬眼道:「大人,我記得皇城沒有宵禁,對吧?」她先前出宮時,就發覺二重城熱鬧得不可思議,雖說比不上現代,但對照皇宮簡直是要鬧翻天了。 「你問這個做什麼?」 「中軍要進皇城,守城將領不可不放行,但是皇城沒有宵禁,要是再放出消息,四更時攝政王要移交政權,如此大事猶如皇上正式登基,自然是要讓百姓狂歡慶祝,若百姓上街狂歡,中軍就無法順利踏過二重城了。」 蕭及言楞了下,隨即低斥。「你的意思是要讓百姓成為拒馬,難道就不怕中軍踏過百姓屍體直入皇宮?」 「若全城百姓都上街狂歡,我就不信中軍的兵馬真敢踏過他們!」非常時期有非常作法,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先擋下中軍兵馬。 「現在已是二更天,你要如何在四更天時,讓百姓全都上街?」 「派出宮中的宮人上街敲鑼打鼓,就說皇上有喜,政權轉移,今日上街玩樂者,皆可向店家記賬,月底時一併向宮中請款,然而唯有在今日的三更天到五更天。」她說得又快又急,雙眼發亮。「如此一來,宮人可以避禍,二來百姓被吆喝上街了,人潮擠滿數條大街,我看中軍要怎麼踏進皇宮!」 蕭及言聞言,不禁怔楞地瞪著她,這法子聽似荒謬,卻又似乎可行。 「大人,試試吧,死馬當活馬醫,救皇上才是最要緊的!」 「但是那只能擋得了一時,進了宮還有夏侯決……」他頓了下,心生一計,沉聲問:「你是想救皇上的吧?」 「當然!」 「那就請你證明給我看吧。」除去夏侯決才是根本,就算屆時中軍踏進皇宮,夏侯決已死,中軍豈能不聽令手掌兵符的皇上。 成歆如識途老馬走著暗道,出了玉泉宮殿,到處皆有禁衛巡邏,他小心翼翼地避開,翻牆進了玉雋宮裡,寢殿裡不見人影,他便朝二樓的暖閣而去—— 「誰?!」前方話落的瞬間,長劍迸現銀光擋在他面前。 「太鬥,是我。」 「成歆……」太鬥收起長劍,高大身形倚在牆邊。「你怎麼跑回宮了?」 「你的傷要不要緊,皇上呢?」他大步向前,稍稍看過他身上紮的布巾。 「我壯得像牛,再捅幾刀一樣站得穩穩的。」太鬥臉色灰白地道,強打起精神領著他往裡頭走。「皇上在清心閣裡,皇上身上中了兩劍,那劍上有毒,御醫看過上過藥了。」 成歆濃眉緊攢著,跟著他的腳步踏進清心閣,就見夏侯歡倚在床柱邊閉目養神,臉色鐵青,嘴唇發紺,成歆立刻向前把著他的脈。 幾乎同時,夏侯歡張眼,楞了下,低斥道:「誰允你回宮的?!」 「閉嘴,吵死了!」成歆想也沒想地吼著,靜心把脈。他的脈象虛而淺,急又弱,這是失了血也中了毒的表徵。 「少敏呢?」夏侯歡倒也不惱,揚笑問著。 「有我在,她能有什麼事?!」他哼了聲。「救命丸吃了沒?」 「吃了,平安把我護得牢牢的,察覺我不對勁,就拿救命丸往我嘴裡塞,他自個兒傷痕累累,卻還是跑到廚房替我熬藥。」他雖是笑著,但神情極為疲累。 成歆沉默不語。救命丸都吃了,脈象竟還如此不穩。再看向他的腰際,拉開已換過的袞服,瞧見底下包紮一圈又一圈的布巾,還隱隱滲出黑色血水。 「不用擔心,你也知道我常年食毒,反倒是讓我可以抗毒。」夏侯歡不以為意,閒話家常般的口吻問:「你回家一趟了嗎?家人還在嗎?」 成歆微惱的瞪著他,惱他都什麼時候了還一派輕鬆地和他聊閒話。「待會你走暗道去首輔府,我留在這裡。」 「會不會怪我當初把你帶進宮,害你和家人生離如死別?」他似沒聽見,依舊揚著笑說。 成歆眼眶殷紅,嗓音低啞喃道,「你要我離開,才是讓我和家人真正的死別……你以為我不知道嗎?大哥……」 「原來你知道了。」他微詫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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