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帝王奪妻心理學 | 上頁 下頁
四一


  他如龐皇后一般,對他太過沒戒心,認為他身邊只有一個蕭及言,根本不成氣候,豈料一場開朝百年慶典,竟教他一點一滴地分化親信,他欲調回鎮東軍,古敦邊境卻屢傳戰事,龐銳被押,六部嫌隙擴大,眼前這一步棋,更是定下了李鐸的決心。但就算如此,他手中還有數枚現成的棋可用。

  殿門外,夏侯歡安撫著李鐸,仿佛也一併告知了始末,教李鐸氣得踏進主殿討公道。“王爺,要證實玉德宮宮女所言是否屬實,只要調來守在玉甯宮周圍的禁衛就能知曉。”

  夏侯決抿緊了嘴。“傳當值禁衛入殿。”他知道,這事定了,可他也想知道夏侯歡到底是如何使這步險棋。

  當值禁衛入殿,經詢問後,稟報道:“回皇上的話,玉甯宮今早至今唯有皇貴妃來過,再無他人出入。”

  此話一出,儼然定了龐皇后的生死。

  “王爺,既無他人出入,可皇貴妃死在池子裡是不爭的事實,這不已擺明兇手必定是玉甯宮中人?”李鐸一字一句含血噙淚,就是要夏侯決給個公道。

  夏侯決沉吟了聲,不著痕跡地瞥向一旁的玉甯宮宮女,只見一名宮女立刻跪伏在地。“是奴婢何碧所為,求皇上恕罪!”

  夏侯決垂眼瞅著她,雖說這麼做無法讓李鐸釋疑,但至少保得住龐皇后;如果龐皇后被廢,龐銳的親信說不定會跟著倒戈,那麼他手上握有再大的兵權都等於是白搭。邊防軍太遠,他要的是眼前的京城五軍。

  站在夏侯歡身後的祝平安一聽,眼皮子跳了下,這名字不就是小太監回報時說的那個宮女?

  李鐸聞言,簡直不敢相信夏侯決竟堂而皇之地要個宮女當代罪羔羊。

  “你為何推皇貴妃入池子?”夏侯歡沉聲問著。

  對他而言,誰認罪都一樣,因為他已經得到李鐸的信任。不過,這個宮女許是夏侯歡安插在玉甯宮裡的眼線,才會如此配合犠牲。

  “皇上,因為皇貴妃目中無人,一再出言不遜頂撞皇后,奴婢看不過去,便趁她離去時推了她一把,但奴婢沒想過要致她於死,求皇上恕罪!”

  “這根本就是——”

  夏侯歡抬手制止了李鐸,沉聲道:“來人!”

  “卑職在。”守殿禁衛立刻單膝跪下。

  “將這名宮女押入刑部大牢,明日處決!”

  “卑職遵旨。”禁衛立刻架起已經嚇得渾身無力的何碧離開。

  “皇上。”李鐸心有不甘。

  “朕明白李尚書心有不甘,但是朕何嘗不是如此?”夏侯歡冷冷看向龐皇后,最終目光落在夏侯決身上。

  李鐸橫眼望去,這一回是真的對夏侯決寒透了心,就如其他同儕所言,他為了一己之私,他人皆能犠牲!

  夏侯歡垂斂著眼,將笑意藏在眸底深處,計劃一如他的推想。

  事畢,回玉雋宮路上,祝平安分外沉默,教夏侯歡回頭睨了眼他。“平安,你在想什麼?”

  “奴才……”祝平安猶豫著該不該說。

  “心疼朕失了皇子?”

  “這自然是遺憾,不過……”咬了咬牙,祝平安壓低音量道:“皇上還記不記得奴才提過少敏有個交好的宮女?”

  “如何?”

  “那名宮女許是剛剛被押進大牢的何碧。”祝平安說著,偷覷著他的反應。

  一如他猜想,夏侯歡驀地停下腳步。

  那名宮女是夏侯決的眼線,卻與少敏交好……這意味著什麼?

  “皇貴妃懷有身孕,卻被龐皇后給推進池子裡淹死?”玉雋宮裡響起辛少敏難以置信的嗓音。

  夏侯歡一回玉雋宮,她便追問著始末原由,聽完後,她一整個傻眼,不敢相信後宮鬥爭竟連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,一方面又因他讓另一個女人有了身孕而感到五味雜陳。

  夏侯歡神色自若地敘述著,“不過最終依舊沒能將龐皇后定罪,因為她宮裡一名宮女替她擔了罪。”

  “是喔……”辛少敏原本不以為意,但突地想起何碧就是玉甯宮的宮女,不禁試探地問:“不知道那名宮女叫什麼名字?”

  一瞬間,夏侯歡的眸色沉了,一旁始終垂斂著眼的祝平安無聲歎息著。

  沒得到他的回答,辛少敏倒也不以為意,心忖著找個機會去找何碧就是。

  “她叫何碧。”夏侯歡輕聲道。

  辛少敏猛地抬眼。“何碧?”她的心瞬間像是被什麼攫住。

  “嗯,說她不滿皇貴妃到皇后面前炫耀榮寵,所以就趁著她要離開時,把她推進池子裡。”夏侯歡漫不經心地說著,黑眸卻逐漸失溫。

  “怎麼可能,她——”她猛地頓住,想起他剛剛提到攝政王也在現場,這不就意味著根本就是攝政王要何碧成為代罪羔羊?太可惡了!何家全家死去,她認為攝政王根本脫不了關係,如今就連何碧都不放過?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真非得做到這種地步?!

  “哪裡不可能?依我所見,她根本就是夏侯決安插在玉甯宮裡的眼線。”

  “可是——”

  “你識得她?”他冷聲問。

  “我……”她頓了下,思索著要怎麼告訴他。他話都說白了,認定何碧就是攝政王的眼線,如果說她識得何碧,他是不是會誤解?如果她說她不是壽央,他會信嗎?

  “嗯?”

  幾番思量,她終究還是選擇說謊。“不識得。”

  夏侯歡眸光冷如冰霜,唇抿得死緊,未開口便又聽她道:“可是既然知道她是代罪羔羊,那就一定有辦法可以替她翻案,對不?”

  “沒有法子。”他冷聲道。

  “也許我有辦法,如果讓我到現場去,也許我就能找到蛛絲馬跡替她——”

  “少敏!”夏侯歡冷聲打斷她未竟的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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