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甜嘴小悍妻 | 上頁 下頁
二十六


  “小姐,來了、來了!”

  耳邊突然響起采瓶興高采烈的叫喚,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,她卻壓根不怕,朝她招著手。“小姐,城門那頭在開道了,隱約可以看見大軍入城了!”

  “哪來的大軍,皇上就算要犒賞軍士們也不會讓大軍入城。”齊墨幽沒好氣地道,起身走到欄杆邊。

  如她所料,進京覆命的頂多就是幾個重要將領,後頭再跟著一隊人而已。

  然而遠遠的,她好像瞧見了衛崇盡,但又不是那麼確定。

  三年不見了,她的模樣都變了,他亦然吧?距離那麼遠,她也瞧不清楚。

  “小姐,您瞧,對面酒樓幾間臨街的房都站滿了人,就是為了一睹衛公子的風采,想必他這次回京定會封賞不少。”她和畫瓶對衛崇盡的印象十分好,尤其他把齊二夫人給嚇厥過去這事,她聽晝瓶說了好多次,不知道多扼腕沒瞧見那一幕。

  一說到封賞,齊墨幽微攢的眉頭有抹化不開的愁緒,四皇子一派在三年前雖被削減不少,可是三年一過,氣勢倒是比嫡出的三皇子還要來得厲害,儼然儲君作派,可誰給四皇子這個膽?

  不就是皇上。

  看來皇上鐵了心要以庶代嫡,而她最擔心的是皇上對衛崇盡的看重,就怕有朝一日他真成了那把改朝換代的刀。

  這三年來,儘管他們書信往返,但絕不會談及朝堂,她曾經試探過,他沒給下文,她就不敢再探。

  “小姐,來了、來了,朝這頭過來了!”

  采瓶的聲響打斷她的思緒,她垂眼望去,果真瞧見有人一馬當先在前,其餘全都尾隨在後,而那一馬當先之人,正是衛崇盡。

  齊墨幽微愣地望去,和記憶中容貌相似的,唯有不變的濃眉大眼,然而他不語不笑的神情有股肅殺寒鷙之氣,教滿城的百姓都噤聲不語。

  他在生什麼氣嗎?

  她微蹙著眉,見他一身凜凜盔甲,將武將特有的戾氣表露無遺,通身蠻橫放肆的氣息,讓人望而生寒。

  “衛公子怎麼變這麼多?”采瓶小小聲地說著,膽寒地退上一步,實在是跟她記憶中的衛崇盡相差了十萬八千里。

  哪怕容貌未變,可那個俊朗英氣、如風颯爽的公子哥,已變成了人見人怕的鬼羅刹,誰,不怕?瞧瞧,大夥歡欣鼓舞地迎接,方才還熱鬧歡騰的京城如今儼然像座死城,真是不得不說衛公子好能耐。

  齊墨幽不得不認同她的話,卻怎麼也想不出他能生什麼氣。

  難道是回程路上出了什麼岔子?

  正忖著,又聽采瓶壓低聲響道:“小姐,您瞧,衛公子是不是在找人?”

  找人?她看去,果真瞧見衛崇盡一路上眸子輕移,像是在人群中尋人……尋誰?難道……尋她?

  幾乎在她念頭迸現之時,他突地抬眼,她迅如狡兔地蹲下身,隨即聽到采瓶抽了聲氣。

  “嚇死人了,衛公子怎會往咱們這兒看來?”

  齊墨幽暗籲口氣,慶倖自己反應夠快,可不禁又想,自己為什麼要躲?

  “小姐,您為什麼要躲起來?”采瓶不解地看著她。

  “我在撿簪子,我的簪子掉了。”她假裝在地上摸索。

  “小姐,您發上一支簪子都沒有喔。”她忍不住提醒。今早是她替小姐挽發,小姐就算已經除服,卻還是連根簪子都不肯用。

  “……”這個心直口快的丫頭就這麼看不懂眼色嗎?

  慶豐樓,當夏燁來到三樓的雅間時,被房裡的酒味給嚇得連退兩步,吸了口氣再趕緊入內把窗子打開,祛祛濃厚的酒氣。

  “我說大將軍,今日到底是誰把你惹毛了?”夏燁打量他一眼,挑了個離窗邊近點的位置坐下。

  “不想說話,你少惹我。”衛崇盡口氣不善地道,隨即又呷盡一杯酒。

  “衛大將軍,你不想說話找我來做什麼?當我閒人嗎?”夏燁沒將他悶燒的火氣看在眼裡。“有話快說,有屁快放,我忙得很。”

  衛崇盡重重地將酒杯擱下,抬眼瞪他。“有沒有齊墨幽的消息?”

  進宮面聖,他當殿被封為定遠將軍,掌神樞營,等同是直屬皇上的暗衛頭子,對這份差事他當下沒什麼意見,只因他急著要出宮、只因他剛剛進城時沒有瞧見齊墨幽的影子!

  那個撒謊的丫頭,說要在城門口迎接他,結果咧?他從城門口一路進宮,連抹影子都沒瞧見,更氣人的是,他一出宮就趕往承謹侯府,誰知道門房竟說她不在府裡,原以為她八成是在慶豐樓等他,於是又急匆匆趕來,結果……是他自作多情!

  人家根本沒惦記著他,她甚至從一年前就不回他的信,他懷疑他兩個月前寫給她的信,說不準她連拆都沒拆,才會不知道他今日要回京!

  可是就算她不知道他何時要回京,看到滿京城萬頭攢動,她也該聽人提及是什麼事,她卻沒想過要見他一面!

  他一腔熱血被這該死的雪天給冷凍,只剩滿腔怒火。

  夏燁聽完不禁笑出聲,哪怕衛崇盡露出殺人目光,他還是忍不住放聲大笑。

  “你笑什麼,混蛋!”衛崇盡踹了腳方桌。

  夏燁用手-擋,妥妥地穩住,“你都敢說了我當然敢笑,我說你去西北到底是做什麼的?十天八日就來信詢問她過得好不好,難不成有人能吃了她?我也跟你說了,她的香料鋪子『香衙』可是皇上親書的匾額,有誰敢動她?就你不安心,信如雪片遞來,我一看到你的信就怕,想必齊姑娘亦是如此,到最後才索性不給你回信,省得你沒完沒了。”

  他真不敢相信衛崇盡的骨子裡竟帶著老媽子性格,護崽子也不是這種護法,直教他看不下去。

  本是盛怒中的衛崇盡聽他說完,神色有些不確定地問:“真是如此?”

  “你很纏人啊,衛大將軍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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