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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


  原以為身為嫡出的三皇子不滿皇上遲不立儲,於是讓舅家屯鐵砂欲私造兵器造反,如今案情大轉彎,謀逆的竟是應貴妃的娘家兄弟,也是不滿皇上遲不立儲,所以準備舉兵造反?皇上震怒,狠狠將鎮國公府連根拔起,鎮國公府幾房男丁被判斬立決,女眷進坊司,即便當晚應貴妃哭倒在順乾宮前也挽回不了皇上的決定。

  而春申侯雖然逃過死劫,但基於有人舉發他苛待莊戶又私自圈地等等罪名,還是罰了薪俸,閉門思過半年。

  齊墨幽初知道這消息時震驚得小嘴都合不上,朝堂一夕風雲變色的故事不少,但轉折如此嚇人,且牽連如此廣的還真是少見。

  不知道為什麼,她就是覺得跟夏燁脫不了關係。

  那人……是打算擁護三皇子羅?

  她猜想著,也沒在這問題上糾結太久,只因過沒幾天便傳出西戎進犯,皇上下旨由她爹領軍支援。

  得知消息時她怔住了,雖說她常聽爹提及戰場上的事,但爹領兵出征是她還不記事的時候,如今面臨爹親上戰場,這讓她惶惶不安。

  可她那看起來柔弱的母親卻指揮若定,讓嬤嬤和管事們立刻著手給爹親準備禦寒的衣物和一應藥材,還能喘口氣編繩。

  “娘,難道您一點都不擔心爹?”消息傳回府,可是她爹還在兵部,過兩日就準備領兵出征,能待在府裡的時間真的不多了。

  柳氏苦笑了下。“我能不擔心嗎?可是擔心有什麼用?我能做的就是讓你爹無後顧之憂,去做他該做的事。”

  她自然明白娘親的意思,可心志要這般堅定可不容易,她懶懶地偎在她身邊,看她打著繩結,不禁問:“娘,這是要給爹的嗎?”

  “嗯,這是咱們南方的長命繩,上頭穿的是佛家七寶,戴在手上可以避煞保平安,以往你爹上戰場時我就替他做上一條,給他親手戴上,才能讓我安心。”柳氏嗓音柔軟,帶著幾分撫慰的力量。

  齊墨幽得知這長命繩的意味,不禁也想學。“娘,教我。”

  柳氏有些意外,難得女兒對女紅類的東西有興趣,她自然肯教,於是讓她挑了幾條線再手把手地教著。

  難得齊墨幽用心學,在齊徹回府之前終於編好了一條,雖然樣子不怎麼好看,但至少還有個樣子。

  當晚,她把自己編的長命繩綁在爹親手上後就乖乖回自己的院子,因為她知道雙親定有很多話想說。

  兩日後,她和母親送走了穿上盔甲的父親,她心裡空落落的,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府裡安靜了許多,就連那個愛哭的弟弟也跟著安靜不鬧事。

  白日她還是勤練劍術,下午得閒時編編長命繩當練手,心想待她爹回來後她應該就能編得極好,然而,她卻再也沒有機會等到父親歸來。

  隔年,京城一帶才剛降下一場大雪,就連京郊大營都因為這場雪而提早休息,免了下午的操演。

  衛崇盡難得得了空間,回衙門看兵策,然才翻了兩頁就聽到燕奔來稟,說是淩湛到了,他忙要他把人給請進裡頭。

  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一見淩湛入內,衛崇盡隨即起身急問。

  要不是有什麼大事,淩湛犯得著冒著漫天大雪跑到京郊大營?

  淩湛連肩上的雪都未撣,神色嚴肅地道:“與西戎之戰,承謹侯折了。”

  “什麼意思?”

  “承謹侯戰死了,混戰中,就連屍體都找不著。”

  聽著淩湛再清楚不過的一字一句,衛崇盡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,他想起的是承謹侯待他的好,想起的是承謹侯府和樂融融的一家四口……他不敢想像齊墨幽要是知曉這事會是什麼反應?

  “這消息已經傳到齊家了嗎?”

  “早上就傳到了,皇上下旨讓禮部官員前去替齊家設了靈堂,承謹侯的爵位也由嫡子襲爵,而夏燁要我跑這一趟是要我轉告你,趕緊點兵,將可用之人列表呈上,他要你去搶戰功,非要將西戎打退不可。”

  “怎會這樣?年前明明還傳出捷報的!不是說將西戎逐出跨山以西了嗎?侯爺用兵向來神准,戰略可圈可點,哪可能會在混戰之中把自己給折進去?”他愈想愈覺得不對勁!

  “所以夏燁的意思是,你要是去了西北就能查探侯爺的死,究竟是不是有人在後頭推了一把,也算是回報當初他對你的救命之恩。”

  “王八蛋!”衛崇盡怒擊了身旁的柱子,硬是將柱身打出個凹痕。“西北存亡之際,要是真有人為了一己之私而折損陣前大將,那簡直是混蛋到不能再混蛋!”

  “你冷靜一點,夏燁就是怕你衝動,才會讓我提前過來告知你一聲。”

  “淩湛,侯爺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很清楚,他那麼一個忠君的純臣,從不涉入朝堂鬥爭之中,如今要是被人設陷……”他不知道該怎麼把這樣的事告訴齊墨幽,他甚至不敢想像現在的她是不是哭成淚人兒了。

  “崇盡,逝者已逝,咱們要做的是替侯爺找出真相。”淩湛拉住他,黑眸如利刃。“只要你有辦法在西北找到半點蛛絲馬跡,我就能想法子給侯爺討個公道。”

  “人都死了,公道重要嗎?”他哼笑著。

  在承謹侯府裡,他才明白原來真正的家是像那個樣子的,那是他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溫暖,可那份溫暖卻被瞬間冰凍了。

  “重要,如今皇上認為侯爺是奮戰而死,但要是西戎不退,怕有人會以此大作文章,說不準還會將戰敗算在侯爺身上,這你能忍受嗎?”

  衛崇盡聞言,眸色閃過一抹冷戾。

  他哪能忍受這種事發生?

  縱使不為齊墨幽,就憑爺侯待他的好,他就該為他盡一分心力,不過——

  “京營沒有統兵權,就算我現在點兵也沒用。”更何況他不過是個掌號頭官而已,他的頂頭上司沒下令,他什麼也不能動。

  “夏燁既然會這麼說,自然已做好準備,你照辦就是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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