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邪皇的愛錢妃 | 上頁 下頁 |
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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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——”阮從善高興的從房裡奔出來,可一看清來人,隨即又吞下。“招喜,你回來了?” “是啊,娘呢?” “唉,娘帶那孩子去找大夫了。” “那孩子身子還沒好嗎?”阮招喜一臉錯愕。“都多久了?” “是比剛撿著他時好多了,可現在還是無法下床行走。”阮從善回答,不斷打量跟著姐姐一道進門的男子,再以眼神詢問。 意會後,阮招喜很熱情地踮腳勾著青羽的肩。“他是我的同袍,叫小雙子,往後你見著他,要叫他雙大哥。” 青羽審視著約莫十四、五歲的阮從善,他的個子已經高過阮招喜半個頭,身形瘦長,五官俊秀,那雙眼和阮招喜一樣世故,卻沒有她討喜的笑。 “雙大哥。”阮從善乖順地喊。 青羽微微頷首。 “從善,娘是去街角那家醫館嗎?” “嗯。” “小雙子,你在這兒待會,我到醫館找我娘,馬上就回來。”她說完,也不管他答不答應,便一溜煙地跑了。 見狀,阮從善歎口氣,倒了杯清茶。“雙大哥,這裡屋小簡陋,不比宮中,請你忍耐會,在這兒坐一下吧。” 青羽勾笑,隨意坐下,打量只能用家徒四壁形容的屋舍。 “我……哥向來莽撞,有時看起來精明,有時卻又笨得可以,要是她不小心在宮中闖禍了,還請雙大哥幫幫她。” “……向來是她幫我較多。” “真的?”阮從善明顯松了口氣。“她那性子,愛錢愛得要命,我老怕她在宮中闖禍,今兒個聽你這麼說,我放心多了。” 有餘力可以幫人,又能讓人這麼說她,就代表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。青羽想。 “你在我面前說招喜愛錢,不怕我回去造謠?” “招喜既然會帶你回家,就代表對你沒有防備,她不防備的人,我就可以信任。”他笑說,眉眼之間和阮招喜有些相似。 “是嗎?”青羽垂眼低笑。 原來,在她心中,他真是不須防備的人? 邊閒聊,喝著壓根沒有茶味的茶,青羽一點也不在意,反而還頓生一種吊詭心緒,仿佛坐在這破屋舍裡,都比他坐在朝元殿內安穩。 沒一會,還沒聽見腳步聲,就先聽見阮招喜的大嗓門。 “我出錢給你治病、收留你,我娘還照顧你,你居然還敢跟我拿喬,說藥太苦你不要吃?你真是欠打了,小子!” “阮大娘……”被抱在阮招喜懷裡的小男童扁著小嘴,水汪汪大眼直望向身後的喜娘,那模樣教喜娘不舍極了,趕忙一把抱過他,小男童隨即動作飛快地把臉埋在她懷裡,躲避阮招喜的斥駡。 “娘,你不能這樣寵他,他生病不吃藥,病怎麼會好?”阮招喜哇哇叫。 “招喜,別罵他,娃兒嘛,總是不愛吃苦的,你去買點飴糖讓他配著吃。”喜娘溫聲笑,緩步走進屋內。 “還買糖呀?”她的心在滴血呀。 打個把月前撿到這小子,光是看大夫就花了她好幾兩,她的心都快碎了,現在為了讓他吃藥,還有她買糖……嗚嗚,她辛苦攢錢是要侍奉娘,不是要給這臭小子吃藥用的! “有什麼時候?”喜娘總是笑臉溫溫,眉彎眼彎彎,和女兒像極了。她一進屋,瞥見個陌生男子,立刻看向兒子。“他是?” “娘,他是哥哥的同袍,雙大哥。”阮從善趕忙解釋。 喜娘一頓。“你何時有了哥……”話未完,後頭跟上的阮招喜已經從後頭捂住她的嘴。 “娘,你進去吧,我要回去了,桌上擱的那些是小雙子買的,你要吃完,別再拿去分給其他人吃。” “可是你買那麼多,我吃不完喜……”喜娘一臉無奈。 “慢、慢、吃!我沒要你一次吃完。”阮招喜簡直快噴火了,把娘推進去,就趕緊拉著青羽逃命似的跑了,就怕再多待一刻,她娘就要把她的底細全都掀開,到時候,一家三口外加一個撿來的臭小子,就得一起到河邊喝西北風。 “原來你跟你娘長得挺像的。”總是笑臉迎人,光是瞧,就讓人覺得舒服。 “是啊,我和她長得像,可性子卻是天差地遠,我要是也像她一樣,像財神爺般四處揮霍,從善可就慘了。”走在回宮的路上,她又是搖頭又是歎息,可臉上還是帶著笑意。 這樣暖煦的笑,看在青羽眼裡,像是一把暖焰,在他胸口不斷來回游走。 翌日。 “昨晚皇上沒行房?” 一早,當阮招喜來到敬事房,發現昨晚皇上沒依例行房,更沒去到她安排的牡丹殿時,臉都綠了。 “昨兒個奴才照總管指示前往露華殿外等候,可是皇上的貼身公公冠玉卻說皇上累極,已就寢。” 敬事房的小太監愈是說,阮招喜的臉色愈是慘白,垂眼尋思了番才道:“無妨,就當延期,今晚再去請皇上移駕便是。” “是。” 她原本想要走一趟牡丹殿,解釋一下昨晚的狀況,但想了想,晚上皇上就會過去了,實在沒必要多次一舉。 然而—— “……皇上說不?”掌燈時分,當阮招喜領著敬事房小太監來到露華殿外,得到這樣的回答時,她臉又黑了。 “是的,皇上說不,要敬事房退下。”冠玉淡聲回答。 “可、可是……” “阮總管,你想要拂逆皇上旨意?”冠玉微眯起狹長美目。 不用問,冠玉也看得出她臉色愀變是為哪樁。敬事房太監收受嬪妃紅包,幫忙決定誰可獲得皇上寵倖這種事,在後宮早就不是鮮事,他可以想像阮招喜現在正面臨什麼樣的狀況。 然而話說回來,皇上改變心意,還不是因為她? “奴才不敢。”不管是資歷還是輩份,冠玉都大上她一大截,面對他,她腦袋都發麻了,更遑論違逆皇上的旨意。 “可是,內務府常大總管說了,皇嗣單薄,如果皇上再不寵倖嬪妃……” “我再說一次,敬事房退下!”冠玉不耐地打斷她未竟的話。 阮招喜唇角的笑意徹底垮掉,臉色由黑轉白,但還是力持鎮定,“奴才明白了,奴才明晚再來。” “皇上有旨,近期南方水患惹得龍心煩躁,近日內無心房事,要敬事房不用忙了。”清朗的聲音將旨意說得分明,也讓阮招喜徹底呆掉。 “可是……” 冠玉壓根不給她解釋的機會,轉身就走。 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露華殿外的渡廊上,阮招喜被冷風吹得直打哆嗦,滿心只有一個念頭。 死定了……這次她死定了! 夜半三更,梨壺殿上的草皮快要被阮招喜踩爛,直到她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轉進殿前拱門,她隨即一把撲上去。 “小雙子!怎麼辦?我死定了!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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