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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一


  「姊,是真的啦,事情鬧得很大,都上了社會新聞了,上頭說他闖紅燈,才會和對面車道的大貨車相撞。」

  白聖恩的一番話讓她的懷疑全數消失。

  他真的出事了!接下來的幾天,她食不知味、夜不成眠。

  很久以前,她就發覺他對她異樣的依賴,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他鉗制住了,雖說她不排斥他這樣的依賴,但是總覺得這樣下去,對他而言不會是件好事。可,如今他傷成那樣了,她是不是應該回去看看他?如果她現在回去了,事情不又回到原點了嗎?但是要是他出了事,她卻無法見他最後一面,夕羅從那天之後就沒再打過電話來,是不是意味著還發生什麼事了?她頭一次嘗到如此不安的無力感,只能在這裡舉棋不定地反覆思索著。

  他躺在病床上,肯定會很想見她吧,要是她去看他,也許能夠給他多一點信心,幫助他的傷勢好轉得快一些。

  可是……閉上眼,浮現在腦海中的是,千謀躺在病床上,呼喚著遠在異鄉處的她,那畫面就如當年千謀剛被母親拋棄的隔年,他生了場大病,在意識不清時,總是呼喚著他母親。

  思及此,渾身像是被疾雷擊中般呼吸困難。

  她是不是和他的母親一樣,對他做了同樣的一件事?她曾經那麼地痛恨過他的母親,惱她怎能那樣對待他,而如今,她的行為跟他母親是一樣的嗎?想著想著,她第一次放棄了周詳計劃和萬全準備,帶著簡單的行李隨即狂奔到機場,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,歸心似箭的她回到了這片熟悉的土地上。才出關,等著領行李,便聽到耳邊傳來尖銳的喊聲,「念恩!」聲音之大,引來路人的側目。白念恩回頭,有些意外遇見綺陽。「綺陽,你怎麼會在機場?」

  「你怎麼回來了?!」綺陽快步走到她面前。

  「夕羅說千謀的傷好像很嚴重,所以我回來看他。」有什麼地方不對嗎?「天啊,怎麼會有這種事?」綺陽抱頭呐喊著。「千謀跟夕羅剛搭飛機到紐約找你,你居然回來了!」

  「他不是傷得很重嗎?」難道是夕羅加油添醋?「是傷得很重,可是他很想你,硬是逼著醫生讓他出院。」綺陽哭笑不得地撫著額。「他們前腳走,你後腳就回來,這是有緣還是無緣?對了,我趕快打手機要他們回來。」

  「不急,他們在飛機上,應該已經關機了。」她苦笑著,沒料到事情居然會這麼地巧合。

  綺陽聞言,緊抓著她。「你不會打算要搞失蹤吧?」

  「我幹麼搞失蹤?」她好笑道,「我如果要走,也是再回紐約而已,又還能去哪?」「那你先別走,既然你是回來看千謀的,你就在這裡等著,不要再飛來飛去,老是擦身而過。」

  「念恩?」

  呃,還有誰叫她?她一回頭,瞧見華時霖。「嗨!」

  「你怎麼會在這裡?千謀他……」

  「我知道,綺陽跟我說了。」原來他也是來送機的。「我是聽夕羅說千謀傷的不輕,所以回來看他,沒想到卻錯過了。」

  「沒關係,你回來就好,順便幫我處理一下。」華時霖扣著她的手就走。「什麼事?」

  「千謀住院好幾天,爾康整個亂七八槽,新秘書根本應付不了,你回來最好,你最清楚業務,應該可以先擋一下。」

  「我才剛下飛機耶。」時差都還沒調整。

  「我會給你時間慢慢來的。」

  三天后——「念恩!」砰的一聲,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。

  華千謀瞪大眼,眨也不眨地直視著坐在他辦公桌前的那抹倩影,喉頭的一陣酸意直襲上他的眸底。

  接到綺陽的電話時,他還不敢相信,沒想到一切都是真的。

  可惡,他居然孬得想哭。

  白念恩抬眼打量著他手上的三角繃帶,還有腿上的石膏,還有架在腋窩底下的拐杖。看起來似乎是挺嚴重的,夕羅果然沒騙她。

  「你到底是怎麼搞的,居然讓公司的業務亂成一團?」她瞪著他。

  凝在眸底的感動瞬間消失,他一臉冤枉地道:「我住院啊。」

  「既然傷得很重,不能到公司上班,卻能夠搭飛機到紐約?」

  「我想你啊。」他滿嘴甜蜜地道,「我只想見你,硬是拜託醫生讓我出院,所以我就馬上到紐約找你,誰知道你剛好回來了。」

  他想她想得心都疼了,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臉色極差,像是不爽著什麼。白念恩上下打量著他,才淡淡撇嘴道:「怎麼會今天才回來?」都已經下午了耶,她整整等了三天。「你沒看新聞嗎?機場疑有恐怖炸彈,所有的班次都因此而delay了,我能夠這麼快就回來,算很幸運了。」

  白念恩聞言,有些心虛地斂下眼。「我這幾天累得跟狗一樣,哪有時間看新聞?也不看是托誰的福,讓我被二哥給逮回來做苦工,你倒是在紐約玩得盡興。」害她還以為他跟夕羅怎麼了。

  華千謀注視著她的表情,「你以為我跟夕羅在紐約纏綿完了才回來的嗎?你居然不信任我?」她不是最放心他的嗎?「我不是不信任你,而是在異國情調裡,男人總是比較把持不住。」意外他竟看穿她的心思,她有些惱羞成怒。「你說這句話對我是不公平的,你不是最相信我的嗎?」他瞪著她。「看看我,你以為我還能幹什麼?」腳上的石膏還沒拆耶,手上還吊著三角繃帶,他能做什麼好事?她強詞奪理地道:「這下子你就知道不被信任的感覺有多難受了吧?」

  華千謀撇唇原本想說些什麼,一道靈光突地閃過腦際,他勾起笑意。「嗯哼,你也總算嘗到醋味了吧?你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佔有欲了吧?」

  白念恩不語,算是間接默認了。

  「也許你認為被誤會的感覺很難受,但是我卻覺得很甜蜜,因為這正代表著你非常在乎我。」他輕輕地將她擁進懷裡。「不要單方面地以為怎麼做比較好,你也要問問我的感受。」「是嗎?」滿嘴的甜言蜜語。「那麼,你也得要顧及我的感受,不要老是對我又拐又騙的。」「遵命。」儘管一隻手受傷,他還是緊緊地摟住她,不餘半絲空隙。

  「不過你似乎忘了,你玩伴一職已經被我給開除了。」她突道。

  「嗄?」他拉開些許距離。「你不要我?」

  心在顫慄著,恐懼感化為繩索纏繞上他的喉頭,讓他頓時呼吸困難。

  「我不要你當我的玩伴,而是榮升情人一職,不好嗎?」見他臉色慘白,她才笑道。「玩伴的身份不先解聘,怎麼變成情人?」他松了一大口氣。「念恩,不要嚇我……」

  「這是回報你的,誰要你老是耍我?」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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