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解聘玩伴 | 上頁 下頁 |
二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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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有。」而且十分明顯。「你剛才甩開了楊經理的手,你對他的敵視顯而易見。」 當初他假裝失憶,而跟楊開武有說有笑的,確實是瞞過她了,現在想想,他實在是太厲害了。 「任何人看見有人對自己的女人出手,都會抓狂的,不是嗎?」他擰皺了眉頭。「佔有欲是很正常的。」 只是甩開他,算是很客氣的了。 難不成要他眼睜睜地看著楊開武對她上下其手,而毫無反應?如果他可以做到那種地步,那就表示他並不愛她。 「佔有欲這種東西,我不是不知道。」當她看見夕羅靠在他身邊時,她心裡也會泛著酸意,但她不會動手把夕羅推開,因為她知道夕羅很尊重她,而她也是絕對地信任他。「但是兩個人在一起,如果連最低程度的信任都無法達成共識的話,就算感情再深,到最後也會因為無意義的爭吵而磨滅。」 那並不是她樂於看見的結果,要她拋棄十五年的友情轉而投進他的懷抱,是需要極大的勇氣。朋友再怎麼吵,沒有利益上的衝突,到最後還是可以一直聯絡到老,但是男女之間並不是這麼一回事,不是每一個人都輸得起,更不是每一個人在分手之後都還能夠恢復朋友的關係。「什麼意思?」瞠圓的魅眸直挺挺地望進她的眸底。 狂喜的心情恍若在瞬間從天堂滾落地獄。 「我覺得你不信任我,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。」相處十五年,他對她的信任不該這麼的薄弱。「我覺得我們還是暫時分開會比較好。」她不知道現在離開他到底是好是壞,但是她很清楚,要是現在不離開,他會因為她已接受他而更加限制她的行動,終有一天,他們一樣會為了這個問題而分開,與其如此,倒不如給彼此一點空間和時間冷靜。「我不懂!」如野獸般受傷的悶吼聲自他緊咬的齒縫中擠出。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,為什麼要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分離?心臟在胸口痛苦地跳動著,感覺在體內流竄的不是血液,而是冰冷的銳刀,沿著血管將他剮得血流成河。 「我下個禮拜天下午三點要搭機到美國,你會來送我嗎?」她輕問著。 讓他如此痛苦,她並不樂見,只是有些事情還是得看遠一點。 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」他雙手緊扣著她的肩頭,壓根不覺力勁過大地捏痛了她。「你愛我的,不是嗎?」 「但是你不信任我。」儘管被他捏得極痛,她也不吭一聲。 「我可以改!」 「不可能。」她太瞭解他了。 華千謀怒目欲皆地瞪著她,突地如低泣般笑著。「你不愛我。」 「我愛你。」她頭一次承認充塞在心問五味雜陳的滋味確實是愛情降臨的痕跡。「你不愛我!你要是愛我,你不會離開我!」相愛中的人,誰不渴望黏著彼此的?就唯獨她,執意要走!「因為我愛你,所以我想要得到更多,因此我希望時間的長度和空間的距離可以改變你的想法。」他被母親拋棄的陰影太大,他會將他母親的身影重疊在她身上,到最後不僅捆綁著她,也束縛著自己。 「你只要離開我,我就不要你了。」他恍若恐嚇般地道。 「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。」她輕歎了聲。「但如果你願意,你可以等我。」「我不會等你。」低沉的嗓音似在壓抑著喉頭的酸澀,卻遏止不了緩緩滴落的淚。「千謀?」她微愕。 「我不會等你。」他哭了,也笑了。「我不會等你。」 白念恩直瞅著他離去的背影,有股衝動想要喚住他,告訴他她不走了,但天人交戰之後,她終究還是緊抿著嘴。她的抉擇讓兩個人受盡折磨,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?她沒有答案。 §第十章 鈴鈴鈴——下午兩點鐘,華千謀的新居電話響得快要燒壞電話線了,但躺在床上的他,依舊置若罔聞。心像是死了,恍若感官全都遲鈍了。 在白念恩離開他的那一天,像身體內也有某部份跟著脫離了,他整個人顯得不完整,猶如行屍走肉般。他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,感覺神智也要自身體抽離。 不再感覺痛苦,反而覺得平靜。 深陷在黑暗之中,他卻有種恰然自得的喜悅。 「千謀、千謀!」 他疲憊地張開眼,眼前是神色倉皇的夕羅。 「你怎麼進來的?」他嗓音沙啞的問著,隨即又閉上眼。 「念恩把磁卡和鑰匙交給我。」她簡短說明。「你到底在搞什麼鬼?打了那麼多通電話都不接?」她環顧四周,在床邊找到不少空的酒瓶,眉頭皺得更緊。 「找我幹麼?」他懶懶地道。 「找你幹麼!」她不禁發噱。「念恩要走了,搭的是三點的飛機,你居然還在睡?甚至還喝這麼多酒?」「我沒喝酒!」他惱道。「更少昨晚沒有。」 酒喝得愈多,意識便愈清楚,痛苦也愈深刻,所以從昨晚開始,他就滴酒不沾了,免得自己衝動地跑到她家,把她綁架過來徹底地禁錮她。「有沒有喝酒都無所謂了,反正你現在給我起來,跟我一起去勸她別走。」夕羅死命地要拉起他,卻怎麼也拉不動。 「我不去!」他甩開她。「她並不愛我,我還去幹麼?」 如果哀求能夠換來她的永留,他會毫不考慮地跪在她的面前,但事實上,就算他掉淚了,她依舊無動於衷。 「最瞭解她的人是你,但就連我都能夠感覺到她愛你,你怎麼會說她不愛你?」夕羅微惱地往他臂上重拍數下。 「她要是愛我,就不會選擇離開我。」他佈滿紅絲的大眼瞪著。「哪一對戀人不想天天膩在一起的?如果是你,你會走嗎?」 一句話堵得她無言以對,忖了下,她才淡淡道:「我相信念恩有她的考量,不是嗎?」這一個禮拜來,她只要有空便往念恩家裡跑,跟她聊了許多,也知道了她的想法,也認為她的想法沒有什麼不對。 只是,在愛情的領域裡,只能以常態來形容戀人之間的對待問題,而無法論定究竟是誰對誰錯,或者是誰愛得比較多、比較少。 「什麼考量會比我重要,你說!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她為出發點,但是她呢?」她自以為是地以為這麼做是為他好,但是實際上,真的是為他好嗎?他一點也感受不到。 「正因為你一直想著自己的感受,才會罔顧她要的是什麼。」 「是啊,反正她要的不是我。」這一點他再清楚下過。 「你在胡說什麼!她要的是長久的未來,當然在她的未來也需要有你啊,否則她作這個決定,不是白搭的?」她問過念恩了,要是千謀想不通從此和她恩斷義絕,她怎麼辦?但念恩只是輕笑著表示緣盡了。「笑話,離開我是為了長久的未來?兩人都已經分開了,哪來的未來可言?」「她這麼做的用意,只是要你信任她而已。」 「我還不夠信任她嗎?」他冷哂著。 「但是你只要一看見有男人搭上她的肩,你就會翻臉。」那晚歡送會的情況,她可是親眼目睹。她一直不知道他的醋勁是這麼地強烈。 「難道她看見我跟別的女人摟在一塊,她一點反應都沒有?」吃醋和佔有欲才能顯現出一段感情,不是嗎?「沒有。」夕羅肯定地道。「她看見我跟你在一起,她可是很放心的。」他掀了掀唇,近乎羞惱地吼著,「那是因為她老早就習慣我身邊的女人!」甚至他身邊的女人都是由她打理和安排的。其實,她根本不愛他吧?否則天底下有哪個女人能夠接受這種事?「不對,那是因為她太瞭解,也很相信你。」見他不以為意地輕哼出聲,她不由得再問:「那麼,今天角色互換,你也能夠忍受嗎?」「怎麼可能?我不可能像她那麼瀟灑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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