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解聘玩伴 | 上頁 下頁
二十七


  若說她喜歡千謀,那麼她表露在外的可真的是太無情了,若說她不喜歡幹謀,只把他當兒時玩伴,似乎比較貼切一點。

  念恩要是真喜歡千謀,千謀也不會受那麼多罪,但說她真的不喜歡,為什麼她會願意為千謀付出這麼多?唉!連她都搞不懂了,但只要千謀喜歡念恩,她想再多也沒意義。

  「那就不須要在乎我。」拿起面紙輕輕拭去唇角的油漬,她拿起酒杯淺呷。夕羅聞言,思忖著該怎麼勸她,越過她,睇向綺陽,發覺綺陽還真的自顧自吃得很開心,不由得閉眼歎口氣。

  「念恩,你知不知道千謀真的很愛你?」夕羅還是決定單打獨鬥,到時候所有的功勞都是她的。白念恩微挑起眉。「他已經不記得我了。」

  「但沒人說他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啊。」

  「但也有可能是一輩子都想不起來。」

  「也許,但我認為一個人深愛一個人的摯情,就算有短暫的遺忘,也會因為對方的存在而慢慢恢復記憶,就算沒有恢復記憶,也會因為對方而再次陷入愛戀之中。」夕羅認真地睇著她。「念恩,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,就是陪在他的身邊,就算無法幫助他恢復記憶,你只要待在他身邊,他一樣會再次愛上你。」白念恩目視前方,像是置若罔聞,又像是在暗忖著什麼,好半晌才淺吟道:「但依我看,他要是真的愛我,他就不會唯獨忘了我,不是嗎?」「那是……」

  「如果真的是那麼地深愛一個人,又怎麼會忘了那個人?」她勾起一抹笑意,側眼睇向她。「他會忘了我,代表我在他的心裡一點都不重要,對他而言,我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。」

  「天,念恩,你怎麼可以這樣解讀?這對他是不公平的。」夕羅音量略大了點,舞臺上的音樂適時地替她掩去。「那對我公平嗎?」她寓意深遠地道。

  夕羅聞言,眯起黑白分明的大眼。

  「吃飯、吃飯。」眼看著佳餚繼續上桌,一直埋頭猛吃的綺陽趕忙招呼著。夕羅含怨瞪去,惱她一點忙都幫不上。

  拿起筷子隨意撥弄著,夕羅睇向華千謀,瞧他正和人豪氣喝酒著,好像一點也不知道煩惱。笑?他的老婆都快要跑了,還笑?呿。

  「吃飯,別想那麼多了。」白念恩替她夾了菜。

  「其實在我認識千謀的時候,我就知道他很喜歡你。」她突道,悶悶地吃了口菜。「你錯覺吧?」

  「要是錯覺就好了。」夕羅冷哂著。「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,他總是三兩句不離口地提到你,一提到你,他就笑得特別開心,那時我就一直在祈禱,希望他永遠都不會發現自己的心意。」

  「是嗎?」

  「你知道為什麼千謀對我和綺陽特別好?」算了,吃不下乾脆別硬著吃。

  「為什麼?」

  「那是因為我們跟你很熟,我們跟你很要好。」

  白念恩直瞅著她。「什麼意思?」

  「那代表著在他的心裡,第一重要的人是你,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到你不好,他會立即和那個人斷絕往來,但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誇你,他就會對那個人特別的好。」一切就是這麼簡單。

  白念恩不發一語,她從沒想過自己在他們之間竟然有如此微妙的影響力。「我們認識應該也有幾年了吧。」夕羅軟聲道。

  「嗯。」托千謀的福,認識她們應該也有兩三年了吧。

  「我自認對你也有些瞭解。」

  「嗯哼。」

  夕羅偷顱一眼,努力地拿捏著分寸。「我認為你不是一個會隨便獻出自己的女人,要不是對對方存有好感的話,我相信你不會輕易獻出。」白念恩張大眼,嘴裡剛塞下一大口的菜,側眼瞪去,真不知道嘴裡這一口菜是要吐出來,還是吞下去。去他的華千謀,居然連這麼私密的事都說出來!「你不要怪他,你也知道他把我當知己,和你有什麼狀況自然是跟我講,就好比他以往遊戲人間,也必定會跟你聊過才對。」一樣的角色,但卻是不同的年資,不一樣的情愫。「壞習慣。」非把他那張嘴給縫起來不可。

  「我猜對了,是吧?」

  「我不知道。」

  相處那麼長的時間,要是不喜歡,老早就斷了聯絡,怎麼可能還待在他身邊工作?但是她唯一不確定的是,她的喜歡和他的喜歡到底是否一樣?她不清楚友情的喜歡跟愛情的喜歡到底有什麼不同,而友情的喜歡是怎麼跨到愛情的喜歡,她也不知道,所以這個問題暫時放下。「不知道?」夕羅橫眉豎眼地瞪著她。「你要是不喜歡他,你會跟他上,嗚嗚……」白念恩快手捂住她的嘴,目光帶著警告氣味瞪著她。

  「請記住這裡是公開場所。」剛後都有人,而且當事人之一還坐在對面。「嗚嗚……」她抗議著。

  「不要再問了。」白念恩微鬆開了手,雖說大夥都在吃飯,但就怕她的動作太大會引來側目。「我說的都是真的嘛!」夕羅抿緊了嘴,拿起鏡子察看唇上的口紅是否還光鮮嬌豔。「那都不重要了。」

  夕羅說的一點都沒錯,她也覺得自己的行為確實有些矛盾,嘴上說不喜歡,但卻又跟他發生了親密關係,想以同情兩個字打發過去根本是作夢,只有白癡才會相信。也許就因為跟他太熱,所以很清楚他渾身強烈地散發出不信任女人,打算一輩子遊戲人間的訊息,所以她才會自動啟開防護網,不讓自己有機會愛上他。事實佐證,在在顯示她對他有著友情以上的感情,但是她卻感覺不出差別到底在哪裡。

  「聽你這麼說,你是執意要進修就對了?」

  「是的,就在一個星期之後。」

  夕羅瞪大眼。「一個星期之後?你開玩笑的吧?這麼短的時間裡你怎麼可能都打點好了?住處呢?學校呢?還有各方面的狀況,你都已經處理好了嗎?」

  「我早在五年前就打算要出國進修,那時候早已備妥了所有的資料。」現在不過是把當年的資料再拿出來而已。夕羅好看的唇微啟,掀了又閉,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。

  「他會哭的。」這是她的結論。

  「我倒是很想看看。」白念恩訕笑著。

  不是沒有看見他哭過,但那回是他母親去世的時候,如今她要離開他,他會有相同程度的悲傷嗎?嘖!她又不是去死,只是要去進修而已,沒有必要那麼激動吧。

  「我沒想到你這麼無情。」

  「他忘記我了,不是更無情嗎?」她涼諷道。

  夕羅鼓起腮幫子,看著她優雅地用餐,終於忍不住離席。

  「夕羅咧?」一旁埋頭狂吃的綺陽抬頭,沒瞧見人便隨口問著。

  「在千謀那裡。」她喝著湯,冷眼看著夕羅氣衝衝地跑到華千謀的身邊咬耳朵。說吧,再多說一點。

  白念恩冷哼了聲,繼續喝湯。

  「念恩。」

  「楊經理。」她回頭,輕點著頭。

  「你今天是主角耶,怎麼這麼低調?」楊開武大手往她肩上三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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