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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
  “都說清楚了,還不走?”一旁的華千謀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。

  “我先走了。”輕揚起笑意,楊開武先行離開。

  白念恩側眼睇著華千謀。“我知道你心情不好,但再怎麼樣,都不應該牽怒於他人。”她知道華千謀對楊開武的印象不好,但會讓他感到這麼不耐,還有另外一個關鍵,那就是——母親節到了。

  一個讓人感念母親的節日,但卻是他最厭惡的日子,也是在告訴他,他母親的忌日近了。

  “你又知道了?”他冷哼著。

  “忌日快到了,別忘了。”

  “誰要去啊?”呸。

  “這麼幼稚?都二十好幾的人了,成熟一點。”瞧他不吭聲,她又下了帖猛藥。“算了、算了,早就知道你這個人度量狹小、不知長進。”

  “誰度量狹小又不知長進啊?”他瞪回去。

  “誰呢?”她挑高下巴,長直發掠過她的粉頰。

  不知怎地,她這模樣,讓他覺得好嫵媚,心跳怦跳了起來。

  “你不搭腔,我就當你默認了。”就這麼敲定。“這個星期日去掃墓。”喂,當他死啦?

  喀啦一聲,華千謀開了鎖入內,腳步有點跟艙,東倒西歪地走進臥房裡,一下子就跌躺在大床上。不一會,白念恩也隨後跟到,一進房關上了門,看見他那副德行,忍不住搖了搖頭,隨即走進浴室裡,替他擰了條濕毛巾出來,往他臉上一丟。“沒事喝那麼多糟蹋自己做什麼?到最後難受的人還不是自己?”她不悅地拿起毛巾擦著他的臉。“我很爽啊,哪裡難受了?”他冷哼著。

  “那還真是看不出來。”

  今天特地掃墓,他拖到下午才出門,到了墓園時,碩大的墓園冷清到不行,離開後,他說要在外頭吃晚餐,結果各大餐廳都正推出母親節特別餐,氣得他飯也沒吃,反倒是灌進了不少酒。

  從餐廳喝到夜店,她光是用看的就覺得想吐了。

  他至今還沒辦法原諒他的母親,相對的,他對母親的掛念絕對不只是恨而已,只是這一點,他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現?“你不說話,我不會當你是啞巴。”

  “你要是不張開眼,我會當你是瞎子。”

  “你一定要這樣激我?”他微惱地扯下拿著毛巾擦拭他的手,佈滿紅絲的大眼噙怒瞪著。

  “我不是激你,只是想告訴你,要是你再不改變想法,永遠都會這麼痛苦。”她輕歎口氣。

  “你又懂了?”他微使勁,輕易將她拉進懷裡。

  “我能不懂嗎?”她可是很清楚他的身世,每個細節都清楚得不得了,再加上每年只要一到這個時候,他就會異常善變,脾氣急躁不耐,即使她想要裝作不知道都難。十二歲以前的日子,只知道母親的存在,十二歲以後才發覺母親是一個嗜錢如命,甚至不惜將他的監護權賣給生父的女人,要他完全不怨,實在有點難為。只是已經過了那麼久了,他還不能釋懷嗎?“那你懂我現在在想什麼嗎?”他雙手輕捧著她的臉,享受著她接長的長髮滑落在他臉上的細膩觸感。她瞅著他,目光直透進他黝黑深邃的眸瞳,心頭不禁微顫。

  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
  “不知道?”他輕眯黑眸。

  “我不知道。”她略微不悅地拉開他的手。“反正既然都喝醉了,就早點睡吧,明天還要上班,最近很忙的。”她似乎瞧見了什麼,但又覺難以掌握。

  算了,就當是她看錯了,一場誤會而已。

  “你少來,依你這麼懂我的個性,你會不知道我這一段時間來的改變?”他再次將她摟進懷裡。

  不是精得像他肚子裡的蛔蟲嗎?怎麼現在猜不出來了?“喂,我警告你別藉酒裝瘋。”她掙扎著要逃出他熾熱的懷抱。

  “我就是要藉酒裝瘋!”她不說,他倒沒想到有這一招。

  一陣天旋地轉,她教他給壓制在下。

  “華千謀,你想要我翻臉嗎?”敢情是她對他太好,讓他愈來愈造次了?“我喜歡你!”他突道。

  白念恩怔愣地眨眼,他眸底赤裸裸的情感,化為一抹精光,直挺挺地透進她的眸底,逼得她沒來由的心慌意亂。

  華幹謀擠身她的雙腿之間,毫無縫隙地貼覆。

  “別開玩笑!”腿間傳來不尋常的訊息抵住,她咬牙低吼著,手腳並用地想要推開他,豈料卻被他扣得更緊。“華千謀……”

  一連串的怒駡全都教他封進口中,唇舌糾纏得教她心跳如擂鼓,舔吮得她渾身無力。

  就說了不喜歡他吻她,因為他只要一吻她,她的腦袋便是一片空白,空白就算了,她還會變呆,呆得放任他恣意妄為。

  “我就不相信你壓根沒發覺。”他粗嘎低喃著,大手滑入她單薄的衣衫底下。“我不知道、不知道……”她什麼都沒發覺,那全都是幻覺,而他現在也不過是喝醉了,只是藉酒裝瘋,就跟那年一樣。

  推開他、推開他!可是,她沒力啊!“你知道,你明明發現了,你怎麼可以視而不見?我是這麼地喜歡你。”深情的告白,教她更加無力抵抗。“男女之間根本不可能有純友誼的,是我笨到現在才發現。”

  “意思是指你和綺陽、夕羅之問不是純友誼?”僅存的一絲理智促使著她發問。

  她要是再這樣下去,肯定會被吃幹抹淨的,但她意亂情迷得全身發顫,完全沒有力氣推開他。

  可惡,他口中殘留的酒精有毒不成?“那不一樣,我已經決定跟她們斷絕往來了,我只要你,真的只要你。”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細膩的頸項之間。

  身上的贅物不知在何時全褪盡,彼此炙燙的軀體交疊,他滿足地逸出低吟。她半掩著眸直瞅著看似藉酒裝瘋的他,俊爾的臉恍若在隱忍著什麼而略微痛苦的扭曲著。

  心在鼓噪著,全身的細胞在怒嘶狂吼,似連血液都疾速逆沖著,像是為了他而發出共鳴。

  她緩緩閉上眼,呼吸急促著,雙手不自覺地摟上他的肩頭。

  算了!罷了!就當他是藉酒裝瘋,而她……又再次鬼迷心竅了。

  像是烈炬般地將她焚燒,把她送上頂端,推進了痛苦和喜悅的夾縫,遊走在忘我的邊緣,瀕臨瘋狂的臨界點,逼迫著她情難自禁地與之共舞,沖上絢爛的極點,忘情地低吟。

  原始的感官伴隨著如浪的情欲在靜寂的夜裡低調纏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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