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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四


  “二爺,說話可要有良心,那礦脈是你求買的,不是我逼的。”

  既然文又閑不喝茶,他就自個兒喝,只是茶杯才剛要就口,就被文又閑一手撥掉,刺耳碎裂聲響起,守在門外的爾剛神色陰戾地回頭,用眼神警告文又閑,要是他膽敢再放肆,他會立刻拿下他。

  馮玨懶懶地撣了撣被水潑濕的衣襟,再抬眼時,神色陰冷懾人。“文二爺這是在做什麼?難道文二爺沒做過生意,不知道生意就像一場賭局,願賭就該服輸。”

  “可問題是我被詐賭!你分明就是誆我,讓我拿出家產買下毫無用處的山頭礦脈,你是惡意吞了我文家的家產,身為皇商竟如此行事,我要上府衙告你。”文又閑怒得雙眼都泛紅了。

  馮玨微眯起眼。“去呀,我攔著你了嗎?”

  “現在,你馬上給我滾出去!”文又閒氣得直想翻桌洩恨。

  “文二爺,你似乎沒搞清楚,你已經將這宅子押給我了,只要你無錢贖回,這宅子就是我的,該滾的人應該是你吧。”馮玨的口氣冷冽如刃,眸色一點溫度皆無。

  要讓文又閑問罪,壓根不難,但是當文家家產尚在他手上時,就怕無子嗣的他一旦判了死罪,這家產就充公了,所以他特地迂回點,等拿到文家產業再處置他,算來,他是宅心仁厚了。

  “你……我要上府衙告你,我要上京城告你,我要讓天下人知曉身為皇商的你竟然坑殺百姓!”話落,文又閑轉身就走。

  “二爺。”爾剛從門外走進來。

  “可有逮到人?”馮玨斟著茶水,淡淡地問。

  “差人去追了,也讓吳勇跟去,至少會逮到一個。”

  馮玨呷了口茶哼笑著,果真是一丘之貉,他不過故意上府衙跟王正清交代幾聲,殺手就出現了……沒想到現在的衙役還得兼職殺手呢。

  他可不會讓文又閑隨隨便便死得不明不白,他要用律例將他定罪,才能還文大當家一個公道,才能讓他吞下這口氣。

  “對了,二爺,吳勇去驛站寄信時方巧遇到信使,說這信是京城寄來的家書,十分緊急。”爾剛說著,快手將信遞上。

  馮玨接過信,是馮璿的筆跡,拆開一瞧,他的眉頭不禁緊鎖著,思索半晌才道:“爾剛,備馬,我一會兒準備回京,這兒就交給你了。”

  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爾剛驚詫地問。

  要不是真正十萬火急之事,二爺斷不會在這收網之際回京的。

  “馮玉病了,年前的一些採買馮璿無法處理,我必須趕緊回京一趟。”歲末本就是各商行最繁忙之際,他之所以放心前來疏郢城,那是因為有馮玉在,可既然馮玉病倒了,他不回去是不成的。

  “那……來福呢?”意指是否帶她一道走。

  “不,這兒的事尚未辦妥,我還會回來,暫時讓她先待在這兒。”馮玨收了信,人已經往外走。“我去跟她說一聲,你趕緊備馬。”

  “二爺,不讓人跟著,這樣不妥吧。”

  “這兒需要人手,全都留在這兒,還有,必定要護住來福和文羿,他倆才是最重要的。”馮玨說著,已經朝方靜予的院落而去。

  “你要走了?”方靜予難掩詫異。

  “再回來時恐怕已過了年,但只要事情處理好,我會儘早回來,畢竟已經開始在收網了,總得要將文又閑給正法,我這口氣才出得了。”馮玨摟了摟她。“不必擔心,我讓爾剛留在這兒,他會護你周全的。”

  “你自個兒要小心點。”

  “放心吧。”他不舍地親了親她的唇,怕自己會走不了,他隨即鬆開了擁抱。“盡可能地待在這院落裡。”

  方靜予不舍地目送他離開,不知怎地,總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給壓著,有種說不出的不安。

  才剛走回亭子裡,人都還沒坐下,方靜予就聽見張氏發狂般的怒吼聲,嚇得她回頭望去,就見張氏急步跑來,那狠厲的表情像是要將她碎屍萬段。

  “方靜予,你這個吃裡扒外、紅杏出牆的賤女人!你竟然夥同外頭的男人謀奪文家的家產!”

  屋裡的茱萸聞聲,立刻跑來護在方靜予身前,口氣不善地斥道:“二夫人,你到底在胡說什麼!”

  張氏二話不說甩了她一巴掌。

  方靜予扶著被打歪臉的苿萸,惱火地推了張氏一把。“二嬸子,誰允許你在我面前打我的丫鬟!”

  “一個丫鬟也敢在我面前造次,是要笑話我的?!”張氏像是已經失了理智,一回頭就撲向她,扯著她的衣裳和頭髮。

  茱萸趕忙將兩人拉開,混亂中還被張氏給踢了兩腳,她惱火地道:“二夫人,你今兒個是特地來這兒欺人的不成!”

  “到底是誰欺人,你讓你的主子說清楚!是她與她的姦夫聯手謀奪文家的家產……不要臉的賤蹄子,就憑著一張臉到處媚惑人,讓馮二爺替你出氣,使計陷害老爺,害老爺將所有家產全都押下,現在卻落得血本無歸!”

  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”方靜予沉著臉道。

  “你不要再裝蒜!馮二爺騙了老爺買下了無用的山頭礦脈,明知老爺湊不足銀兩,還假好心地讓老爺上馮家錢莊,把所有的家當都押了進去,如今山頭礦脈被炸,那些家產全都贖不回來……是不是全都進了你這個賤蹄子的手中?你給我吐出來,你要是不還給我,我就跟你拼了!”

  方靜予聽得愣愣的,身前的茱萸被推開,一個巴掌眼見就要落下,張氏的手突地被人緊緊擒住。

  “二夫人請自重,要是膽敢對大夫人動手,那就恕在下造次了。”爾剛沉聲警告。

  “瞧,還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!說什麼你一心一意只為了大哥,全都是假的!你要的一直是文家的家產,不要臉!”

  爾剛目光冷沉瞪去,手微微使勁,張氏隨即痛得連嘶叫都不敢。

  “爾剛,放開她。”方靜予淡道。

  爾剛手一松,張氏隨退到亭外,本想再罵上幾句,可一對上爾剛狠絕的神情,只能悻悻恃然地離去。

  待張氏離開,爾剛才道:“文大夫人,你別聽她胡說,二爺只是為了先將文家家產拿到手,以防文又閑被定罪後,家產被充公。”為兔節外生枝,爾剛一口氣將事情清楚交代。

  “真的?”

  “來福,二爺的行事作風,你會不知道?”爾剛有點惱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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