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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三


  裘化真無奈哼笑了聲。“要是人家以為的,我還不放在心上,反倒是他……我懷疑他外頭有人。”

  “哪可能?”柳芫瞠圓眼,打死都不信。

  “你認為沒個根據的話,我會說出口?”她懶懶托著腮。

  “九姊,你不要胡思亂想,你也不想想你人在病榻上,侯爺是怎麼寸步不離地照料你,一切都不假他人之手,還有——”柳芫回頭指著她床頭上掛的兩盞琉璃花燈。“你知道那是怎麼來的麼?”

  “你又知道怎麼來的?”

  “前些日子我在宮裡和宮人們閑嗑牙,就聽宮人說,兩年前的元宵燈會,有兩盞琉璃花燈被偷了。”

  裘化真狐疑地看向那兩盞琉璃花燈。“這兩盞不一定是那兩盞吧,侯爺想要,跟皇上要,皇上不可能不給,他何必偷。”

  “是啊,我也這麼想,可是我近來閑著無聊,打量著那兩盞花燈,就見花燈底下是印著宮內禦制的,我忍不住問了侯爺,你知道侯爺怎麼跟我說的?”

  “他怎麼說?”

  柳芫笑得賊兮兮的。“侯爺說,當年你跟他說,要是夫妻想生對兒女,就挑在元宵夜去偷花燈,所以他當年就偷了,然後一直擺在這房裡,一直等著你。”

  裘化真聽得差點手滑,趕緊再把手滑回托住下巴的位置。

  他竟然為了她,跑去當賊……堂堂侯爺幹這種下流事,好麼?

  “喏,侯爺對你的心意還需要質疑麼?你要是再懷疑侯爺,我都替侯爺覺得不值了。”柳芫近幾日已經被侯爺姊夫給徹底收買了。

  裘化真眯起眼,似笑非笑地道:“別說得這般義氣,也不想想當初誰來照料我時,拼了要命地在我耳邊說他好話,這帳我還沒跟你算呢。”

  柳芫不禁乾笑著,話都還沒說,聽見外頭的待衛喊了聲侯爺,就見花世澤進屋裡來,她趕緊起身站到一旁。

  “侯爺,我先退下。”話落,三十六計走為上策。

  花世澤見榻幾上的點心都還剩下不少,往榻邊一坐,道:“十三做的這些點心不合你胃“也不是。”

  “近來似乎吃得少。”

  裘化真抿了抿唇。“天氣漸熱,食欲自然不比之前。”

  “哪裡不開心了?”

  裘化真瞧他那極力隱藏的擔憂,只能很無奈地再拿了塊桂圓蓮子糕往嘴裡塞。“沒有,聽4三說要跟著爹回梅林縣,有點不舍。”

  “既是不舍就將她留下,就說讓她留下負責母親的膳食。”

  “好。”聽,明明就很寵她呀,什麼都依她,可為何他……

  入了夜,兩人同床共枕,花世澤輕柔地將她摟進懷裡。

  裘化真貼在他的胸膛上,實在是摸不清他的想法。誠如十三說的,侯爺待她的好是不容質疑的,可問題是每個夜晚……約莫三更天,他就會起身。

  她假裝入睡,任由花世澤替她掖好被子。

  他著裝後出門,對著侍衛道:“我去書房,有動靜立刻吹笛。”

  她隨即張開眼,真是搞不請楚。

  先前,每每入夜時,侯爺總是如臨大敵地守在她身邊不離,可約莫從上個月開始,每至三更,侯爺就會起身,直到四更才回房。

  這兩個時辰裡,他到底是上哪去了?

  真的是書房?忖著,她決定今晚非要査個水落石出不可。

  起身穿上襦衫裙,她走過花廳,走到通往隔壁的那扇門,輕輕推開,果真沒瞧見他的身影,便大搖大擺地從他的房進到明堂再繞出長廊,確定侍衛沒守在這頭,隨即朝書房那頭走去。

  三更到書房做什麼呢?近來朝中平靜不少,她不認為還有什麼煩心事會教他夜夜待在書房兩個時辰。

  走到書房外,從外看進去,裡頭黑漆漆的沒點燈,人根本不在書房。

  上哪去了?她不敢再往外走,就怕遇見巡邏的待衛,正想要回房,卻驀地聽見男人很壓抑的悶哼聲,教她驀地瞪大眼。

  這聲音……很像是……

  突地又逸出一聲悶響,她猛地捂住嘴,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——那是兩個男人的聲音!

  她想起初進侯府時,柳芙曾經說顏奎和易水連夜裡都侍候著侯爺……難道,那是真的?仔細想想,當初從重陽到京城的路上,他們三人確實總是在一塊的!

  現在他每每三更離開,四更回房時,身上總是有股熱氣裘化真太過震驚,震驚到有人靠近都沒察覺,直到一個熟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——“你在這兒做什麼?”

  裘化真嚇得險些跳起來,回頭就見花世澤正垂眼看著自己,然後目光又朝書房旁的暖閣望去,他輕聲道:“回房再說。”

  “喔。”裘化真像是乖順的貓,任由他牽著回房。

  “無端端的,怎會走到那裡去?”回房,他好整以暇地問著。

  裘化真往他身旁一坐。“侯爺每夜三更都上哪去了?”

  花世澤微詫地看著她。“你沒睡著?”他總確定她的呼息勻了才起身的。

  “白天睡得多了,晚上自然就淺眠。”她吸了口,正視著他。“說吧,你三更是上哪去了?”方才雖證實了他沒在那場喘息戰裡,但也不能就此洗刷了他的嫌疑。

  “散步。”

  “三更散步,侯爺也未免太有閒情。”

  “……我有點心猿意馬。”花世澤有些為難地道。

  “再明白一點。”太籠統,她聽不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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