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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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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屏風外的花世澤垂著眼,聽著裡頭片段的交談,知曉母親必定是將她與柳九給重疊在塊。 他曾想,也許他真的是瘋了,才會認為她必定是柳九,但有這種感覺的人並不只有他,是不。 柳九的習性、口吻、眼神、喜好和厭惡,全能在她身上看到影子,所以他寧可相信柳九必定是用了什麼辦法,將魂魄附在其他身軀上回魂,也正因為如此,她的眼能觀陰陽,甚或她身邊就跟著鬼魂。 也許,還陽的代價是喪了記憶,所以她壓根不識得自己。 但不管如何,他要留下他,不計任何代價。 哪怕必須塵封了柳九之名,要以裘化真之名重新來過。 最後一次診脈,確定長公主的脈象已經確實穩下,已是兩個日夜後,裘化真這才真正松了口氣,倚在床柱,眼睛酸澀得幾乎快要張不開。 這筆費用一定要另計,一會要是遇見花世澤,非要跟他說清楚不可。 「裘姑娘要不要去歇一會?」要長公主的大丫鬟春喜端了湯藥入屋,見她雙眼都快要閉上了,不由輕聲問著。 「等等吧,待會我收了針,你再讓長公主喝湯藥,要是長公主有食欲了,儘量弄點清淡的膳食,量不要過多。」 「知道了。」春喜感激地朝她欠了欠身。「侯爺能覓得裘姑娘這樣盡心盡力的神醫,春喜感激不盡。」 裘化真笑彎了唇角。「都是應該的,醫者仁心,誰都一樣。」唉,能被人真心感謝著,真好。 她想,拿到一萬兩後,還是別當地主婆,依舊當個懸壺濟世的大夫好了。 「都一樣嗎,柳九姑娘也這麼說過。」 「欸,你也知曉柳九姑娘?」 「嗯,柳九姑娘是太醫院柳院使大人的千金,行九,所以人稱柳九姑娘。」 裘化真聞言,隨即打起精神。「柳九的醫術也很好?」 「嗯,當初柳九姑娘待在侯府照料長公主時,就連皇上都誇說許久不曾見過長公主這般好氣色。」春喜回想著。「我從小就跟在長公主身邊,如今回想,那段時日確實是長公主氣色最好之時。」 「可是,我前幾日替長公主診脈時,長公主除了原本的陰盛之征外,氣血虛耗,是長時間未調養才會如此。」 春喜神色微黯。「這是因為兩年前柳九姑娘走後,長公主心痛所致。」 「長公主極疼愛柳九姑娘?」 「長公主原本是屬意柳九姑娘當兒媳的。」 裘化真恍然大悟。換言之,花世澤一開始也有意迎娶柳九,可惜柳九香消玉殞,所以迎娶了柳九之姊為妻。 「柳九姑娘不單單醫術了得,琴棋書畫樣樣皆通,你瞧,那幅畫正是柳九姑娘替長公主畫的。」 裘化真順著春喜指的方向望向床的內牆,驀地瞪大了眼。 那是……她的畫吧! 她站起身,想再看清楚一點,可不管她怎麼看,小字,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 難怪在悅來客棧時,花世澤在意的並非畫中人,的風格和喜好,有時相仿倒也不讓人意外,只是難道說……她是柳九? 正忖著,聽見有人推門而入。 「化真。」 「侯爺。」裘化真回過神,走出屏風外。 「母親狀況如何?」 都覺得這畫是她的畫風,尤其是那朵牡丹和而是牡丹與小字……作畫者約莫有著自個兒這已經不是相不相仿,這根本是她的筆觸。 「已經穩定了,一會可以收針了。」她說著,滿腦子卻想著那幅畫,想起他在夜市集時的弦外之音。 難道,他也認為她是柳九,所以態度轉變這麼太? 想起他的笑、他的溫柔,甚至是他的輕薄,全都是給柳九的,她的心頭就有種說不出的悶和厭惡。 不管她到底是誰,他都不該藉著她做出一些不該給予的舉措。 「怎麼了?」 「沒事,有點倦了。」她淡聲回著。 「我也沒想到你意會待在這兒兩個日夜。」 「只要不砍我人頭,幾個日夜都成。」她沒好氣地道。 花世澤低笑出聲。「一會我帶你到主屋歇著吧。」 「主屋?」她愣住。「不妥吧,長公主這兒應該也有廂房才是。」 她就不信威鎮侯府拿不出一間房供她住宿,哪裡需要讓她住到主屋去。 「這裡水多,你不柏?」 裘化真想了想,那日進府時,她沒多留意,但確實是聽見了水聲,於是她點了點頭。也好,換個地方她會比較心安。 在華氏清醒後,兩人留下陪著她用過早膳後,花世澤帶著裘化真來到主屋,就讓她住在右次間旁的梢間。 裘化真站在門口,總覺得他這安排太古怪。 他住右次間,她住右梢間,兩間房又相通……他到底是把她當成什麼了?她要不要趁現在跟他說清楚?可,這要她怎麼說?一切不過是她的猜測,又沒憑沒據,真說出口,倒顯得她自作多情了。 「開門吧,裡頭有你一定會喜歡的東西。」他催促著。 「黃金床麼?」她很認真地問。 依她現在的疲憊程度,大概只有黃金床能讓她笑著入夢。 「開門吧。」他被她給逗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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