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萬兩小醫女 | 上頁 下頁
二三


  「鳳為陰陽之體,朝堂上,天子以龍為尊,侯爺以鳳為之,在此鳳為雌;然當鳳與凰為對,鳳為雄,凰為雌,凰為凡皇,與龍對仗……」裘化真說得太快,不禁頓了下,瞧他一眼,才又繼續說:「我猜想兩個意思,一意太過大逆不道,我就不說了,其二則是,她認為鳳為凡凡鳥,本該天地翱翔。」

  花世澤怔怔地看著她,再開口時,嗓音微啞,「何處看出本該天地翱翔?」

  她回想起香囊上那鳳凰於飛的圖騰,再道:「凰作凡皇解,皇為天,她將自己比喻為凰,其意是在告訴侯爺,只要侯爺接受她,她便能讓侯如凡鳥般在天地翱翔,這姑娘心思雖重,倒是有情。」

  這般想來,他倆不就是郎有情,妹有意嗎?可惜卻是陰陽兩隔她托著腮,替這一段來不及琴瑟合鳴的夫妻之情感到惋惜,可偏偏有兩道熾熱的目光燒得她不抬眼都不成。

  他這是……他這是……天啊,她是不是要假裝自己瞎了仕麼都沒看見?可問題是她看見了要怎麼裝蒜呀,這難度太高了!

  可惡,她為什麼要抬眼?!

  裘化真的不知所措落在易水和顏奎眼裡,兩人對視一眼後,微側著身偷覷了花世澤一眼,卻驚見侯爺直睇著裘化真,淚水無聲地滑落。

  花世澤靜靜地注視著她,任憑淚水模糊了他的眼。

  她是柳九吧,他人總以為鳳凰于飛是柳九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,唯有他和柳九心底清楚,這是他倆給予彼此的承諾。

  這份承諾,不能只有他記著,不該只有他記著。

  這份情……給予的,也不該只有他。

  回應他吧,否則他就快要瘋了裘化真張眼,雙眼酸澀得要命,不禁狐疑地抬手去揉,驚覺自己也有哭過的痕跡,嚇得她翻身坐起,順著眼撫過眼尾兩側,真有著兩條淚痕。

  她這是怎地?那傢伙哭了,所以她也跟著瞎哭不成?

  關她什麼事?

  一個大男人哭……他怎能哭得那般惹人憐愛,那麼地教她萁名難受?

  正忖著,門外傳來顏奎的聲音,「裘姑娘醒了嗎?」

  「醒了,有事嗎?」昨兒個的氣氛實在是尷尬得教她不知道怎麼打圓場,最後是被顏奎給直接送回房,勉強化解尷尬。

  「侯爺有事要跟裘姑娘商量。」

  「知道了,一會就過去。」

  應了聲,正要下床梳洗,就見小清緩緩地穿門而來。

  「小清,你上哪去了?」她輕聲問著,就著昨晚的洗臉水隨意她梳洗,水冷得教她暗自嘶了聲。

  小清沒吭聲,一雙大眼蓄滿了哀愁。

  「怎麼了?書生欺負你了?」她這般猜想並不為過,誰要他倆自江畔離開後就不見鬼影,直到現在還不見書生。

  可是等了半晌,小清還是默不吭聲,好只好趕緊打理自己,到隔壁房找花世澤。說真的,大概是她從沒見過男人流淚的模樣,所以昨晚一幕才會至今依舊清晰,清晰到她覺得好尷尬。

  硬著頭皮敲了房門,一進裡頭就見花世澤儼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表情,教她不禁佩服起他。

  好樣的,男人就得像他這樣!

  是說,怎麼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有點怪怪的,尤其當他唇角微勾時,彷佛教她瞧見了那春暖花開的好光景,具教她傻了眼。

  這是怎樣?他怎能笑得……就是一整個春光明媚來著?雨過天青,也犯不著豔光四射得這般燦爛吧。

  她從不知道男人笑起來的模樣能如此的美,很男人的美,一種很刻意地展現自身魅力的美麗,俊且美,美且魅,讓世間男女都心甘情願拜倒在他腳邊,這俊美無儔的風采,像陣風般無預警地刮進她心底。

  「裘姑娘,如此這般可好?」

  「好……」她頓了下,忙問,「等等,你剛剛說了什麼?」

  他剛才有說話嗎?她啥都沒聽見,簡直像是被鬼遮眼,被鬼蒙耳了!

  花世澤笑眯了黑眸。「我說,我有要事在身,必須回京了,你就跟我一道進京吧,你方才已經說好了。」

  裘化真愣愣地看著他,只覺得這個男人怪怪的,偏又怪到恰如其分,吸引她的眼。

  她想,應該是一個成天陰著臉的人突然屏笑,所以分外吸引人吧。

  進京嗎?好啊,沒什麼不可以,從他身上大撈一票後,她就可以金盆洗手,開設醫館了。

  稍作準備後,她還特地去了賴府一趟,將賴老太太生前藏在小廚房裡的木匣取出,算是了結了老太太的心願,當然,順手收一筆賞金是應該的。

  正午前,收拾了行囊上馬車,卻見花世澤已經坐在馬車裡,教她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,孤男寡女共處一室,實在是於禮不合。

  「無妨吧,裘姑娘是入世修行,應該不在意繁文縟節。」他狀似漫不經心地道,只要仔細聆聽就會察覺他話中的激將和尋釁,只是她連連被他刻意展露的美男笑容給轟炸得腦袋發暈,壓根沒注意,只能虛應了幾聲,坐到他的對座上。

  當馬車開始緩緩駛動時,她拉開車簾,看著大街上的系華榮景,瞥見小清和書生就跟在馬車邊,沒來得及打聲招呼,車簾便教他拉了下來。

  「天冷。」他道。

  還好吧,正月都快過了……「再過去那條街就能瞧見花燈呢。」

  「元宵已過,花燈早收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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