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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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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是不可能的事,你應該很清楚。”他在無間千年,可未曾聽聞誰的魂勾不動的。“不管是誰的魂魄,都必須要下冥府。” “嗯,確實。可是千年前的第一女帝確確實實複生了,她醒時,身上蓋著的是她的夫君留給她的喜服,所以這習俗就這樣沿用下來了。” 無間王微愣,沒料到當初的舉動,竟也能影響世間千年。 “你要不要送一件給我?”她仰臉,笑問。 想也沒想的,他說:“不要。” 玄搖光登時失望地垂下臉。她當然不認為自己在該定時也能死而復生,可那是一種感覺,象徵著深情不滅。 “這麼想要?”他俯近。 “嗯。”她眼巴巴地抿唇等待他的下文,豈料他卻像沒事人般垂下眼,仿佛剛才只是隨口說說,而她期待過頭了。 “……你沒有要跟我說什麼嗎?” “什麼?” 玄搖光不禁氣得牙癢癢的,將葬帛收妥,重重地蓋上木盒,一把撲上他。“你敢耍我!我警告你,惹火我,我就真的納二夫給你看!” “先擺平本王再說吧。”他冷哼,輕鬆地將她反壓在下,又是啃又是咬,唇舌交纏得教她喘不過氣,讓她不再有餘裕想其他。 *** 雪片如紗,從天漫落,籠罩得整片大地如夢如畫。 儘管如此,鬼市依舊熱鬧喧天,只因今日是西引王朝一年一度的宮中大宴,為了慶祝當年的第一女帝登基。 而相隔鬼市兩條街外的鬼將軍府裡,也忙得人仰馬翻。 不,正確來說,忙的人只有玄搖光,她在房裡,忙著跟自家男人那頭墜地長髮較量。 先是以貝玉梳輕輕梳過他細密的檀發,而後學著古法,從發梢抓起整把,繞圈而上,再趕緊拿起束髮玉串套起,最後以尾指掐起玉串頂端的錦繩一把勒緊,繞圈打結。 “呼——”她抹了抹額上的汗。“總算好了。” 無間王坐在梳粧檯前,看著銅鏡裡的自己,只覺時空交錯,他仿佛回到當年的胤征王爺府,回到成親前與她的最後相處時光。 只是千年前出現了一場悲劇,千年後……他要早一步扼阻悲劇! “怎麼了?是不是我系錯了?”瞧他神色肅殺得懾人,玄搖光不禁拉張椅子坐在他身旁。 收回心神,他睇向她。“你系得好極了。” “真的?” “你上哪去找這玉串的?”他佯裝不知。 “不就是那日在鬼川鎮買的?”她笑得有點心虛。“我一直很想幫你束髮,可是不知道該怎麼束才好,正好想起玉德殿內的雕像是這樣束髮的,聽說那是幾千年前西引男子的束髮方式,我想一定很適合你,所以……” 其實,她也聽鬼川鎮的商家說,以往西引的習俗是,一旦女子替男子束髮,就是許諾一生,因為如果不是夫妻,怎能為他一生束髮? 所以,她偷偷透過一個動作,許諾一個誓言。 “雕像嗎?” “進宮後,我帶你去瞧瞧,實在是和你相似極了。” 他淺勾笑意,對雕像有著些許興趣,畢竟那是搖光在千年前為他打造的。 “不過,你可千萬別誤會我是故意把你打扮成我喜歡的樣子,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打扮很適合你。” 身子前傾了些,他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下。 “本王還以為你是打算用這玉串將本王定下,看是要讓本王當你的二夫還是三夫。”他低聲取笑。 “哪有?!”她不禁大叫,“什麼二夫三夫?我這一輩子隻會有一個夫!” 無間王笑得更滿意。“是嗎?” “那當然,仲尹那頭,我會找個時間跟他說清楚。”她也想要快點把事解決,可是她去信要拜訪,舒府回信總是說仲尹在宮中伴駕。 身為西引首富,他打從先帝在位時,就有入宮伴駕的習慣,去年年底玄蘭登基之後,這習慣依舊末變,只是就不知道是巧合,還是他在躲她了? 不過,反正葬帛都已經送還給他,他應該很清楚她的用意。 輕歎搖頭,他懶懶地支手托腮。“唉,本王怎麼老覺得自己像是見不得光的小倌?” “什麼小倌?!沒有一個小倌可以像你這麼霸氣!” 無間王側眼打量她開懷的笑,只見她長髮束冠,一身錦紅鑲黑邊交領窄衫,外搭左脅銀白掛衫,腰東玄色玉帶,懸著短匕,裙裾墜上黑色流蘇玉飾,走起路來清脆響亮。 “你今兒個打扮成這模樣,真俊。”帶著少年郎的光風霽月,也不失姑娘家的嬌柔媚俏。 “這是宮宴服,沒得選。”玄搖光笑瞅著他。夜爻出色的五官豐神俊魅,穿著交領窄袖雙面緞袍,腰間玉錦束帶,襯得他形長高大,卓爾不群。“倒是你,真是傾城無儔。” “傾城無儔?”他不禁失笑。 這女人,竟連傾城無儔都說出口了。 “笑什麼?我說的都是實在話。”她沒好氣地啐道,拉他一把。“該走了。” “這麼早?”他看向門外,雖說漫天飛雪,但實則天色未暗。 “早點去,我想帶你去玉德殿。”說著,她剛要起身,又被他扯住,才要問他做什麼,便見他把一樣東西塞入她手中,像塊絲緞,她攤開一看——豔紅如血的織料上頭,沒有任何繡工。 “這是本王的血所凝織而成的。”他猜,她應該會帶在身上,那麼用他的血織作,應該多少可以保護她。 “你用血氣所凝?”她接過葬帛,心不住的發疼。“幹麼這麼做?” “保你福壽綿綿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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