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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六


  半晌,玄夜爻才放開她,不舍地再三摩挲她被吻得漲紅潤澤的唇。

  「你真是不知羞!」晏搖光氣惱的垂下臉,細聲咕噥。

  「本王要是不知羞的話,做的可就不只如此了。」他難得說笑,黑眸有意無意掃向對面的青臨,不是尋畔,而是一種宣示。

  「你!」她咬唇,氣得牙癢癢的。

  玄夜爻縱聲大笑,得意狂囂間盡是滿足之情。

  「夜爻,看來不早點替你備好婚事,是朕不對。」玄逢之不知何時走下王位,笑睇著他,身後跟著天官鐘離癸。「鐘離,你替他們找個好日子,得快,否則朕怕孩子都出生了,婚事還未辦。」

  玄夜爻淺勾笑,晏搖光則是羞得乾脆躲進他懷裡,不想見人,免得丟臉,卻還是被他抓了出來示人,嬌顏火紅。

  鐘離癸一揖,來到兩人面前,細長瞳眸一對上晏搖光,明顯一愕,再睇向玄夜爻時,眸色頓變,儘管力持鎮靜,但還是被玄夜爻給發現了。

  「皇上,依臣看,就走在三日後的申時,那是個大吉之日。」他深吸了口氣,面向玄逢之恭敬地道:「半月前,天狗食日,百鬼夜行,乃是大破之局,大破之後必走是大福,再加上王爺婚慶,更是喜上加喜,對皇上而言更添祥瑞。」

  玄夜爻揚眉睇著他的側臉,懶懶開口,「皇上,臣未見過他,他是誰?」

  「夜爻,鐘離癸是現任天官,他的眼可觀陰陽,會施法落咒,是朕在民間不經意得到的瑰寶,先前亦是他指點朕得要先揮兵離開西引,才讓朕逃過了大皇子的追殺。」玄逢之頓了頓,別有寓意道:「他挑選的日子,絕對錯不了。」

  「是嗎?」他對鐘離癸沒太大興趣,只是本能告訴他,對此人必須多加提防。「臣謝皇上指婚。」

 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,鄰近幾個位置必走能聽得詳實。

  如他所料,對面的青臨瞬間變了臉色。

  「朕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,就連百定的事也替你擺平了,這下你可滿意?」玄逢之靠近他低語,示意青臨到來,是因為晏搖光通敵叛國一事早已經解釋清楚。

  微揚起眉,玄夜爻面對他百般討好的表情,心領地勾笑。「謝皇上。」

  既然是這樣,他就姑且相信吧。

  ***

  宮宴開始,絲竹聲及歌聲繚繞,所有殿內的各國使節在酒足飯飽之際,開始穿梭在各席之間,當然最受青睞的,莫過於胤征王玄夜爻。

  說是怕他也好,敬他也成,反正大夥都忙著巴結他。

  夾在其間的晏搖光尷尬極了,不想面對百定軍師為何會在西引鬼將軍懷裡的種種揣測眼光,於是趁隙到外頭的渡廊上喘口氣。

  渡廊上,燭火通亮,映得殿外石板廣場上的白雪黃澄如金,驅散了幾分寒意,她探手掏著從天而降的白雪,手卻突地被人握住。

  他猛地回頭,神情頓時化為說不出的歉意。

  「……殿下。」她垂下臉,囁嚅。

 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。他曾經是她頭上的一片天,是她相當景仰的人,可是她從未想過,他對她竟有非份之想,而她竟也錯手傷了他,讓他一度在鬼門關前徘徊。

  「搖光,抬起頭來。」

  那溫雅的軟嗓,更教她無臉見人。

  「我教養的搖光可是仰不愧天,俯下怍人,如今,可變了?」

  聞言,晏搖光緩緩抬臉,水眸覆著淚光。「殿下,搖光未變。」

  「可,我瞧你改了發飾,換了服飾,全身上下找不到半點百定氣味,你……捨棄百定了?」

  「我……」她不知所措地扁起嘴,淚水滑落。

  「搖光,你真打走主意捨棄百定?」

  「殿下,我不是要捨棄百定,而是決定留在西引,王爺待我極好,我……」她腦袋一片空白,不知道該怎麼說,才能夠讓殿下明白她的想法。「我喜歡王爺,我捨不得離開他。」

  「那就好。」

  晏搖光詫異地看著他。

  「我祝福你。」

  「殿下?」

  青臨揚開如往常般的春煦笑意。「我還得向你道歉,那日在鬼川鎮,我……逾矩了。」

  「不、不,是我的錯,不管再怎樣,我都不該對殿下……我日日夜夜地祈求老天爺能讓殿下安好無事,哪怕是要折我的壽,我都願意。」

  他笑抿著唇。「不必如此,如果你是因為愛而來到西引,你愛他,他也愛你,那麼……這樣就夠了。」

  「殿下,謝謝你。」

  她感動不已,從沒想過自己可以得到殿下的原諒,還相信她從來無心背叛、甚至是捨棄百定。

  「謝什麼呢?我什麼都沒做。」

  「光是殿下這些話,就夠了。」她笑著哭著,淚流滿面。

  「都快成為嫁娘了,怎麼還哭得像個孩子?」青臨探指,輕撫去她的淚,然而才觸及微溫的頰,便見她被用力扯至後頭。

  「王爺,你做什麼?」晏搖光被這道蠻力給扯得失去平衡,硬生生撞進熟悉的懷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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