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分手,沒天理 | 上頁 下頁 |
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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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你帶我去私人招待所那晚,他不知道怎麼了,突然捏破玻璃杯……”至於魁裡看見了什麼,為何出現那麼大的反應,那都不是他能夠代為回答的。 “是嗎?”跟她朋友判定的一樣,果然是被玻璃類的銳器傷到,而且事後完全沒有上藥,才搞到感染發炎。 大笨蛋!他不知道這麼深的傷口應該到醫院處理嗎?放著細菌感染,受苦的還不是他自己。 官亭又在心裡狠狠罵他一頓,連典聖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。 靜靜地看著他,將他的劉海撥開,目光突地落在他左耳上的藍寶耳環。 咦,這耳環似曾相識。 她沉吟著,卻發現他的右耳並沒有耳環也沒有耳洞,那麼他左耳的耳洞,是她當年替他穿的那個嘍。 他沒有取下耳環,讓耳洞消失。 為什麼?他不是很討厭耳洞的嗎?他不是討厭戴耳環嗎?下意識地摸上右耳垂,當年他替她打的耳洞早就消失不見了。 那是她強迫自己忘掉他的方式。而他呢?他為何還保留著? 忍不住伸手輕觸他的耳,卻被人揪住手。 “不要碰我。”聲音沙啞而虛弱,黑眸晦黯得像是倒映在海面的夜幕。 “你醒了?吃點東西再吃藥,好嗎?”她已經懶得管他的惡語了。 他沉痛地攢緊濃眉。“出去。” “囉唆!我就是不出去,怎樣?”煩啊!一直趕人,是趕怎樣的? 他抬眼瞪她。“不需要對我虛情假意!不愛就不愛,分手都分手了,既然連朋友都當不成,你又何必招惹我?還是你以為照顧我,我就會多幫你一點?別傻了,我恨不得能趕快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!” 他無情的話語是上膛的槍,一句一彈,打得她傷痕累累。 嘴唇微顫,一陣麻感襲來,梗住她的喉頭。“明明是你不願意跟我回臺灣,是你決定分手的,為什麼事到如今卻像是我做錯了?” 她承認,他不願意跟她回臺灣、選擇分手,讓她痛苦了好久,也恨了好久,可是再痛再恨,她還是想見他,還是忍不住想靠近他!但是他看她的目光如此陌生,像早將她永久驅逐出他的心,要她怎能不發狂? 她還愛著他!儘管父親說他只是個成不了氣候的混混,但她還是愛,就愛他的放蕩不羈,就愛他的不拘小節。 他總是吊兒郎當自在度日,跟誰都能打成一片,但只有她發現,他在與他人之間築起一道高牆,不讓別人太靠近,這種點到為止的交往模式,是她努力了好久,他才開放一角讓她踏入他的心。 “說分手的是你!”他只說要留在美國。 話一出口,他沉痛地閉上眼。他一定是病糊塗了,才會像個孩子拗著陳年往事,真是幼稚。 “我只是要你選擇,又不是真的想分手!因為我不想要談遠距離戀愛!”那樣的感情會失去交集,終有一天會分手的。 魁裡啞聲失笑。“都分手三年了才談這個問題,你該不是想跟我複合吧?”他瞅著她,笑意不達眼眸,眸底是一片冰冷。 “我……” “不會吧!”他放聲大笑,粗啞笑聲裡滿是自己才懂的惆悵。“我不知道你現在想玩什麼遊戲,但恕我不奉陪,一切到此為止。” “我沒有玩遊戲!” “喔,是嗎?”笑意突斂,他像只狂暴的野獸,儘管病著身體虛弱,卻絲毫不減他的危險性。“那麼,你威脅我又算什麼?” “我只是……” “餘情未了?舊情複燃?”笑意震動著胸腔,威目一凜,悍野如狂。“若是你真有意跟我複合,你就不該糟蹋自己的身體!你應該很清楚,我有潔癖,要我跟其他男人共享一個女人,我辦不到!” 他不在乎她是否為處子,他在意的是她是否忠貞! “我沒有,那只是用來氣你的話。”她無力地抱著頭,讓豆大的淚水不斷地掉落。 他勾斜著唇,笑得邪魅。“戲弄我,很好玩嗎?” “你!”猛抬眼,難以置信他竟然不相信她的解釋。 “你忘了你的男朋友了嗎?”那夜可是他親眼目睹,絕對不是誤會。 都什麼時候了,還想辯?還想在他面前扮可憐,好讓他心疼? 沒用了!他的心已經死了,再也不疼了。 “那個是……”她胡亂回答的,他為什麼認為她有男朋友? “你還想再狡辯什麼?我要你等我,結果呢?你甚至把我送的耳環送給另一個男人,就連我替你穿的耳洞都不見了,你若真對我餘情未了,又怎麼可能捨得這樣對我?就我傻!”他惱火地動手扯下耳環,力道之大,拉傷了耳洞,滲出了血。 “你不要這樣!”她哭著,被他激動的表情給嚇到。 他總是不慍不火,笑得隨遇而安,就連分手時也是安靜道再見,從沒發過火。 他揮開她的手,將沾血的耳環丟到遠處,氣喘吁吁。“是你沒遵守約定,又何必在這當頭說這些?” 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,我真的不知道!”她一頭霧水,想解釋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解釋起。 “出去!” “不要!我們之間一定有誤會,讓我們把話說開,不要留下遺憾。”他留著耳洞,就代表著他還在等她,他還愛著她。 “典聖!”他拔聲吼著,抓起床頭上的水杯往地上一砸。 脆亮的碎聲像是兩人感情的喪鐘,已死的愛情,沒有回頭的機會。 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典聖沖向房內,被劍拔弩張的氛圍給震住。“魁裡?” “把她趕出去。”他虛弱地又倒回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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