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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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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弄月腳下一陣刺麻,整個人往前撲倒,想也不想地將如鳳護在懷裡,沿著下坡快速翻滾,最後被顛簸的路面撞得昏厥過去。 “弄月!”見狀,軒轅徹的心像要碎了似的,他爆吼著,縱身躍馬,足不點地的朝她狂奔而去,他身後的官差則沖進破山神廟。 “弄月、弄月!”軒轅徹輕拍著她的頰,驚覺她竟毫無反應,雙眼緊閉,臉色蒼白如紙。他的心狂亂不已,陣陣麻栗自背脊竄上腦袋,他害伯得不敢移開眼。 “爹,她厥過去了,扣她的合谷和人中,掐她的心頭!”軒轅子矜急切的嗓音像從千里外傳來,震回他的心神。 他立即將女兒交給子矜,隔著衣料掐她心頭肉,另一手扣住她的虎口,然而力勁一波又一波,她依舊沒有反應,掌心底下的心,似乎是靜止的。 不准!他不允許她拋下他! “花弄月!你給我清醒!給我清醒!你要把我逼回原點嗎?你要我變得更加冷酷無情嗎?”他喉頭滾動,掐得更用力,甚至乾脆抓起她的手,往她的虎口用力咬下,用力之猛,甚至讓虎口泛出點點血跡! “痛……”細微的呻吟聲突然傳進軒轅徹耳裡,他欣喜若狂地鬆口,輕拍她沾滿塵上的小臉。 “弄月?弄月?”聲音是如此輕柔壓抑。 “你咬我……” “沒事了、沒事了!”他緊緊將她擁入懷裡,才發覺自己渾身冷汗。 “才怪,我好痛!”她扁嘴控訴,無力地窩進他懷中。“我也要咬一口。” “好好,你要咬幾口就咬幾口!”只要她能安好,他有什麼不能失去的? “咬吧。” 花弄月挑眉看著她一身喜服的相公。才剛掀頭蓋,他說的第一句話是“咬吧”,做的第一個動作是,把手舉到她嘴邊。 有沒有必要在這時候守承諾啊! “你不先幫我把這個冠拿下來?我覺得脖子快要斷了!”這有幾公斤重啊?純金打造的嗎? 軒轅唇勾起唇角,替她取下鳳冠。 “還疼嗎?”他回到床邊,輕掬起她的手,虎口處隱約可見一圈牙痕,猶似一個半月。 “倒還好。”都過多久了,哪還會疼? 那日,唐天嗣當場被處死,邢素青則是一同回到軒轅莊,解釋完極需用錢的理由後,軒轅子矜便奉軒轅徹的命令,帶了筆銀兩送邢素青回去,順便探祝六年未見的大哥,再然後,就是今兒個的端午,她的生辰,她的婚禮。 “咬我。”他硬把虎口湊到她嘴邊。 “這麼欠咬?”一定要在新婚之夜見血就是了? “我缺一個半月,你就替我咬吧。”他柔聲哀求。 “那很痛的。” “你還說不疼?”他心疼極下。 “哎呀,都過去了,我痛,你心疼我,我咬了你,換我心疼,這不是很麻煩嗎?”要她咬,她還真咬不下口呢。 軒轅徹含笑瞅她。“才不,有這印記,你就不會把我給忘了,你替我咬一口——” “我不用咬,你也不可能忘了我。”她有把握,就算他得了阿茲默症,也絕對不會把她給忘了。 他笑垂著眸。“也罷,不過今兒個,我有個禮物想送你。” “什麼東西?”她不是很感興趣。 不能怪他,實在是他送的東西太沒建設性了,不外乎是女人用的簪啦釵呀金步搖的,那些只會重得她抬不起臉的東西,她一概不接受。 “你一定會喜歡。”他笑,從架子上頭取下精緻木盒,打開盒,裡頭是一隻玉珮,馬型輪廓,馬頸纏繞紅痕。 “這玉珮……”她愣了下。“這不是那個……” “是在處死他之前先取下的。” 她瞪他一眼。“我不是忌諱它是不是為葬玉,只是這不是別人的東西嗎?怎麼會跑到你這兒來了?” “當初他調戲你,他爹派人調停,我開了條件要這玉珮,豈料他爹卻道,這是他唐家傳家之寶,豈能因為一樁小事送人,我才修書送到府牧那兒,罷了他的官。”他兒子調戲他的妻子,豈是小事? 花弄月聽得一愣一愣,才發覺,原來事情會搞成這樣,他是始作俑者。 “你怎麼可以這樣?!”他霸道得有點過份了。 “有何不對?他爹作威作福,魚肉鄉民,甚至打算暗中除掉我,我修書要府牧罷了他的官,也是替百姓除了一害,何錯之有?”他理直氣壯得很。“再者,唐家已斷香火,這玉珮能留給誰?” 只要任何有可能危害到弄月的人事物,他絕對剷除到底。 花弄月無言。她知道他的用心,但是他這樣做,卻讓她覺得心裡有愧。 “有時候,我真的覺得現代比較好。”至少不會有這種草菅人命的感覺。 “你想離開我?”他黑眸微眯。 花弄月水眸轉了圈,把玩著玉珮,想著該如何逗他,很壞心地嘿嘿笑了起來。“是啊,我真想回現代呢……” 軒轅徹探手想要將她摟進懷裡,可才剛抓住玉珮,下一刻,咻的一聲,風聲狂肆掠過耳畔,眼前的嬌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 他久久無法反應,黑眸圓瞠著,喜房內卻已找不到她的身影,而那套方才還穿在她身上的大紅喜服則掛垂在床邊,就像她被不知名的力量抽離,憑空消失。 “弄月?”祿陽樓的喜房安靜無聲,只餘他沉重的心跳聲。 等了半晌,無人回應,他沉痛地閉上眼,碎心重咆,“弄月!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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