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天命真女 | 上頁 下頁 |
| 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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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句話問得極為淡漠,字面上無惡意,但偏是有惡意從他嘴裡吐出,好像她心懷什麼陰謀詭計似的。 軒轅徹淡瞅著她,長睫垂掩。 「你不冷嗎?」那很冷很冷的聲音再次傳來。 「當然很冷。」她裡裡外外都冷透了。 「那還不放手?」 「啥?」 「你要抓著我到什麼時候?」戲謔嗓音懶懶地散在她耳際。 花弄月回眼,把視線慢慢、慢慢下滑,然後停在她的手上,就見她的雙手緊握著一雙溫熱厚實的大手,再仔細一看,他身上半濕,主因就是因為她賴著他不放,硬是把身上的濕意盡數轉移過去。 「哇!」不會吧,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? 打她落湖至今,腦袋昏沉不濟,記憶嚴重中斷,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抓著他不放,但若她猜測無誤,應該是他伸手拉了她一把,然後她就死拽著不放! 粉顏霎時暴紅,花弄月立即放手,羞得連退數步,不料腳下一滑,眼看要再摔進湖裡,軒轅徹立即長臂一探,將她拉進懷中,讓她燙熱的臉貼上他濕了大半的衣衫,幾乎要竄出煙來。 也好、也好,她確實是需要冷靜一點。 怎麼可以對有婦之夫這麼有感覺?他有妻的,說不定還有妾,而且最最重要的是,他是個古人! 「翁老。」清冷的聲音點名了。 「小的在。」守在幾步外的翁老立即向前,準備把花弄月扒開。「小的明白,這丫頭真是太不像話了,小的立刻將這丫頭帶走。」 瞧他動手欲扳動著身前人的肩,軒轅徹不著痕跡地側過身,讓他險些跌個狗吃屎。 「莊主?」 「從今兒個起,她跟我回主院。」軒轅徹淡道。 「欸?這成嗎?這丫頭粗手粗腳,馬圈的活兒都幹得七零八落的,到主院不怕惹得雞犬不寧?」還沒說她怕馬怕到要她洗馬,她拔腿就逃咧! 有那麼嚴重嗎?花弄月很痛心地瞪著沒良心的老人。 她頂多是有點不適應這份工作,可他也不想想馬圈的工作有多粗重,搬糧啊、清馬廄都很費力的,這可是她以往從沒做過的事。 「她救了如鳳,往後就讓她守在如鳳身旁當差。」如鳳年歲漸長,身邊需要的不只是奶娘,還要個機靈的丫鬟。 「在小姐身邊?」翁老聲音又抖了兩下。 花弄月眨眨眼。哇,原來那小肉球是他女兒啊!這是什麼世界,這麼年輕的爹……跟電視劇差得可遠了,他半點鬍子都沒有,半點老態都沒存在,他清朗如月,發束玉冠,湖綠外衫搭斜襟素白精繡半臂,衣擺處還繡上了莊徽,儼然像個風流俠士嘛,哪可能是兩個孩子的爹! 「由得你置喙?」沁冷嗓音哼了聲。「管好自個兒的事便成。」 「小的知道。」 「你能走嗎?」軒轅徹把目光移到她臉上。 「我我我、我當然可以走!」一見那張禍水臉,花弄月立即往旁跳開數步。 「那走吧,從今兒個起,你就待在如鳳身旁伺候她。」 「等等,我房裡有東西。」 「若是破舊衣裳就丟了吧。」他不著痕跡地打量她。 沉色胡服,數處補丁,尺寸過大,穿在她身上像娃兒穿大人衣似的。 「不不,是很重要的東西。」那可是她和二十一世紀唯一有的聯繫。 「去吧,我在這兒等你。」他略微不耐地擺了擺手。 花弄月二話不說地沖到破舊的草房,抓住擱在一旁破爛架子上的一百零一套補丁胡服換上,再拉出藏在木板床邊上的一隻包袱,隨即又沖到他面前。 豈料,他唇角競有意無意地上揚,那輕淺笑意猶若破雲朝陽篩落的幾束光痕,震得她心神怔忡了起來。 這男人,真的很禍國殃民喔…… 軒轅徹不知道她在內心裡對自己的評價,依舊好心情地說:「可真快。」像是迫不及待想沖進他懷裡似的。 「怎好意思讓莊主等候?」她呵呵笑著。 開玩笑,守著團小肉球,總好過天天和馬兒攪和在一塊吧。 「你倒挺識時務。」他回身走向山徑。 「唉,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。」她也不想認命,但有時候有些狀況是逼著人不得不認命。 「你有這認知最好,也知道從此以後,你的命已落在我的手中。」 「命?」她不解地看著他,突地打了個噴嚏。 他瞅了她一眼,淡聲開口。「待回要膳房弄個姜湯喝下,若是膽敢染上風寒,再染給小姐,休怪我將你趕出軒轅莊。」 捂著鼻子,花弄月突然覺得好心酸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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