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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五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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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明天還有要事在身,大人還是別喝得好。」他要是醉到不醒人事,明日什麼事都不用幹了。 「無妨。」 無妨個頭!他是什麼破酒量,她又不是沒見識過! 算了,他想醉由著他,橫豎她也不是他的誰,說了他也不見得會聽。 帶著幾分自己都沒察覺的賭氣吃飯吃菜,她壓根嘗不出什麼滋味,只覺得滿嘴苦澀,拿起酒杯一口飲盡,霎時教她眯緊了雙眼。 「烈嗎?」 「烈。」燒得她喉頭都有點痛,恐怕後勁也不弱,自從生了兒子她就少飲酒了,就算喝也是喝果酒居多,這種烈酒她還是別喝多。 正告誡自己,便見他拿起酒杯學她一口飲盡,動作快得她來不及阻止。 常參直睇著他,不禁想,好歹他也多吃點菜,至少可以醉得慢一點。 赫商辰擱下酒杯,神色自若地看著她一身粉桃色的騎裝,彷佛透過她在追憶什麼,冷然的眸閃過一絲痛楚。 「大人……頭暈不暈?要不要去歇會?」她委婉地勸說著。 他緩緩斂下長睫,似有若無地點了下頭,起身走向床,一頭倒下。 「大人沒事吧?」常參忙走過去查看。 赫商辰沒吭聲,閉著眼,就像常參記憶中初次飲酒時醉倒的模樣。 站在床邊看著他半晌,常參才一屁股坐在床畔,叨念著。「不會喝酒的人幹麼喝酒呢?唉,要你練練酒量,看來你一樣是沒練,既然沒練,明知是烈酒,你還喝得這麼狂,是存心折騰自己不成?」 她一直以為他是個永遠都不變的人,然而時隔六年,面對他,她覺得既熟悉又陌生,是他又不是他。 「商辰,其實你早認出我了,可你為什麼……什麼都不說也不問?」她知道他是個心思藏得很深的人,但好歹他們曾經是無話不說的知己,何時卻落得相看無語的地步了?讓人不禁欷歔。 正忖著,一把力道突地將她拽住,她趕緊用雙臂撐住自己的身體,一抬眼,就對上那雙野亮的眸。 「我可以問嗎?」 「你……你不是醉了嗎?」她一杯下肚都覺得頭有點暈了,更遑論他。 「你讓我練酒量,我便照做;你說酒能解千愁,我便照做,可是酒根本不能解千愁……你不見了,我怎會快樂?」他低啞喃著,帶著幾分情怯,輕撫她右手虎口處的咬痕。 那是他留下的痕跡,是他給她的烙印,更是他們尋找彼此的記憶。 常參傻愣地微張著嘴,心想,這男人不會是扮豬吃老虎吧……邀她過來用膳,在她面前裝醉,等她沒防備坦承了身分,他再表白心意……很行嘛! 她氣著,可是心底又暖得發軟,矛盾的情緒讓她好半晌都說不出話,他也不催促,他已身處在無聲的世界太久,不在意多待一會。 好半晌,她吐了一口氣,才問:「看我扮女裝,你不覺得古怪?」算了,她根本就氣不起來,況且當初還是她不告而別,要論生氣,也該是由他發火。 「我早知道你是姑娘家。」 「你怎麼知道的?」她詫道。 她自問自己從走姿坐姿等等都非常講究,從沒有人懷疑過,怎麼他早知道她的秘密了? 赫商辰難得的神色有些不自然,垂著眼,像是懺悔般道:「那日佔有你時。」 常參傻愣愣的,臉蛋燒燙燙的。「你……那日是有意識的?」 「沒有,我是醒後在床上瞧見一些……」 「一些什麼?」她問著,卻近乎貪戀,注視著他甚少出現的羞赧神情。 「那個……橫豎我隱約有記憶,所以我便去尋你,後來瞧見你虎口上的傷口,便確認是與你……」 常參回想,好像還是她拿虎口的傷處給他瞧的,垂眼看著他的指點在自己虎口的傷痕上,她莫名地臊了起來。 在燈火搖曳之間,她的羞澀噙著讓人難以抗拒的魔性,赫商辰光是注視,呼吸漸亂了起來。 許是察覺他眸底毫不遮掩的露骨情欲,常參趕忙從他身上爬起來,拉了拉衣服,隨口找了話,問:「你……早發現我還活著?」 「不,我剛發現不久。」 「怎麼發現的?」常參忍不住回頭望去。 都過六年了,哪怕當年有留下任何線索,六年內足以消滅所有,怎可能這當頭才發現? 「那年,去了亂葬崗想尋回你的屍首,遇見了和霖、成碩,他們說已早一步在狼嘴下搶下你的屍首,後來將你葬在靈業寺的後山。上個月狂風暴雨,一道落雷打在你的墳上,我去查看後發覺那具屍體並不是你。」 當初他沒親自驗屍,才會拖到此時才發覺。 「如何得知?」她聽孫澈說過,當初她躍入河底,他尋了一副和她身形非常接近且面目全非的屍首往上呈,再帶著她離開京城。 「你的指。」他說著,輕握著她的手。「你的箭術非常了得,可以得知你花了極多功夫練箭術,而長年練箭術,勾弦的指就算帶上扳指也會變形,可是棺裡那具屍骨的指一看便知不曾習過箭術。」 常參啞然,不敢相信他心細到這種地步。 「當時能夠偷天換日的有誰?唯有孫澈,然而他在你出事後兩天便離京赴任,而且當初府裡那位服侍你的丫鬟也跟著不見,我便想定是他帶走你了。」當他在茶樓聽見騷動時,讓和霖出手相救,一回頭瞧見她,他的心像是停止跳動,痛著卻又喜悅著。 「所以,你根本就不是來查案的,你是專程來證實我是不是還活著?」 「查案不假,尋你亦是真。」 「你……你找我做什麼呢?當初我……」 話未竟,她已經被溫熱的懷抱給箍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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