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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四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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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歲星抬眼望去,見赫商辰疾步而來,他擺了擺手,示意自己沒事。 赫商辰走向他,側眼看向常勒,不著痕跡地掃過府衙衙役,狀似漫不經心地道:「敢問閣下是府衙那一個班號,手上可有拘票,憑什麼直闖首輔府拿人?」 沒等那名假衙役編出謊,他又問向常勒。「你並無官職在身,憑什麼府衙衙役得聽令於你?」 「在下常勒,剛查得家兄弑父和與二皇子共謀叛逆證據,便向府衙借調衙役,在下只是大義滅親。」常勒大言不慚地道。 「荒唐。」赫商辰冷聲斥道:「案發當時,常參與我一道,何來弑父謀逆一事?」 「坊間流傳赫大人與家兄感情甚篤,此刻替他說話作證,倒也不讓人意外,只是讓人不禁聯想赫家是否也與謀逆有關?」 「放肆!」璩策怒不可遏地斥道:「你沒瞧見常參傷了赫學士?膽敢再胡言亂語,本皇子就先將你拿下,到父皇面前論清白!」 常勒心知要憑這事牽扯赫家恐已太晚,不禁怨起常參反應太快,壞了他的好事,害他辦不好差事,但無妨,至少可以拿下一個。 「在下手中握有證據,若是二皇子想到皇上面前說明白,在下隨時奉陪,但在下得先追緝逃犯常參,告辭。」話落,作揖後便帶著人離開。 赫商辰看著兄長的傷勢,眉頭微皺了下,與兄長對視了眼,不禁歎了口氣,抓了佩劍便往外奔去。 「欸,商辰……他這是,你這弟弟也不差人先查看你的傷勢……赫家總管,還不趕緊將府醫請過來?」璩策沒好氣地吼著傻在一旁的總管。 總管回過神,趕忙應聲。 「我沒事,倒是你……有事,保重。」赫歲星面無表情地抹了抹頸間的血,涼涼看他一眼。 常參避開大街,專挑小巷奔馳,躲在城中一座橋下,聽著呼嘯而過的腳步聲,她也不敢輕舉妄動,等了約莫兩刻鐘,確定那些人並沒有返回,才終於從橋下走出,站在橋邊發呆。 今晚的變化她理該混亂,可她的思緒清晰得不可思議。 她明白自己落在什麼圈套裡,被背叛的痛楚還深烙在胸口,痛得她拒絕思考,她不想逃避卻也還不想面對,站在黑暗裡,她不知道自己能往哪裡去。 直到她聽見長劍出鞘的聲響,緩緩側眼望去,就見那幾名不知道打哪來的衙役正緩緩朝她包夾而來。 「煩人的蟲子。」她啞聲喃著。 常參低垂著眉眼,在對方抽劍砍來的瞬間,她動作更快地拔劍,毫不留情的一輪猛攻,瞬間血濺四方。 儘管她面上沒有浮現任何情緒,但她極為憤怒,憤怒得快要發狂,借著殺戮宣洩快要將她逼至臨界點的痛苦,然而包夾她的人卻是前仆後繼,伴隨著呼哨聲,似乎有數不清的人不斷將她包圍。 慢慢的,她陷入困境,手臂和腿被劍劃傷,但她的動作始終未停,哪怕體力不濟還是奮力抗敵。 因為她不甘心,她太不甘心! 她甚至懷疑父親的死與常勒有關!她一直把他當成同胞弟弟照料,他卻狠狠反咬她一口!她就算要死,也絕不會放過他! 奮力以劍身隔開落下的攻勢,餘光瞥見劍光乍現,她要避已是不及,咬著牙等著痛楚落下,好趁隙逃開,然而卻有把力道將她往後拽,一把劍替她掃開致命的一擊,在放開她後,劍如凝光電擎,不過轉眼間,假衙役們已全部倒地。 殘忍未留活口的殺法,血腥味撲鼻,意外引她欲嘔,她虛弱地抬眼,不敢相信朝她走來的竟是赫商辰。 他……這是怎麼了?她所識得的赫商辰不會如此無情取人性命的…… 「走,先離開這裡。」赫商辰說著,收劍入鞘,隨即將她打橫抱起。 「你……」 壓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,他抱著她在黑夜中奔馳,她被迫圈進他的懷裡,聽著他又沉又急的心跳聲,汗濕的熱度透過衣料襲向她。 他……不會一直在找她吧? 他向來是從容淡定的,那般注意儀容舉措的人,卻為她亂了心跳,汗濕了衣裳……都是為了她嗎? 不到一刻鐘,赫商辰抱著她越過一座宅子圍牆,直踏進二院的屋,才將她擱下。 「疼嗎?」他問。 「嗄?」 「傷口。」他看了眼她手臂的傷,回頭在櫃子裡找出藥和一些乾淨的布,再去打了一盆水進屋裡。 常參回過神,這才想起自己受了傷,不過應該沒傷到筋骨。「不打緊,我自己來吧。」 她伸手要接過他擰乾的布巾,他卻沒有遞給她的意思,一把撕開她的袖子,輕柔地拭去血跡後再灑上金瘡藥,裹上布條,動作一氣呵成,行雲流水,壓根沒有一絲慌亂,然而她卻感覺他的手微顫著。 赫商辰處理好她手臂的傷,再看向她沾上血跡的袍角,拉開袍擺,果真瞧見她的左腿也被劃了一道口子,血水還汩汩滴落。 他眉頭深鎖,伸手要拉開已被劃開的褲子,卻被她阻止。 「我自己處理。」常參堅持道。 赫商辰看向她,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由著她,將藥和布料交給她後,就背對著她,道:「這裡是我家中另一處小院子,你暫時在這裡待著。」 常參看向他的背影,知道他是個君子,斷不會回頭,就安心處理腿上的傷口。「你……有沒有看到赫學士的傷勢?」他不怪她嗎? 「兄長說,你的反應奇快無比,當下若不傷他,恐怕他也會被牽扯在內,且你又傷得恰到好處,傷勢看似極重,事實上只有劃過皮而已,他誇你好武藝,要我見著你跟你道謝。」 常參聞言,不禁有些莞爾。「我傷了他,他還跟我道謝?」赫家的人都是如此玲瓏剔透,能將旁人的心思揣度得如此精准? 既是如此,他定是知曉二皇子的為人,還與他往來……也是,就她傻,陷在別人設下的局裡,根本就找錯方向。 「情勢所逼,你無須內疚。」 「我不是內疚,我是氣我自己,我……」說到最後,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怎地,她心酸得說不出話。 「明日,我會去查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你在這裡等我消息。」他這麼說的用意,只是為了穩住她的心,讓她願意待在這裡養傷。 「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。」她哼笑道,將布條裹好,疲憊地倚在床柱上。「大概是常勒被哪個皇子收買,想得到世襲的錦衣衛指揮同知的位置,所以可能參與弑父,再將罪名推到我身上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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