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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四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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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第十章 遭逢背叛 常參進入雅間時,入目的是父親倒臥在地,一把長劍幾乎從背後沒入,血水淌了一地,滿屋的血腥味。 赫商辰讓她先到外頭,她卻不肯,親自翻動父親的屍首,看著父親瞪大的雙眼,好似有諸多不甘和盛怒,她靜靜地看著,沒有流淚,腦袋完全空白。 赫商辰見狀,只能先行查看屋內狀況,再走到外頭讓人去請衙役,又問了店小二幾個問題,最終回到她的身邊,無聲陪伴著。 當晚,知府便將這事呈進宮中,皇上得知後震怒,下旨奪情起用,命常參接任錦衣衛指揮同知一職,立刻徹查此事。 常參接旨時人在府衙的殮房裡,赫商辰還陪在她的身邊。 「商辰,你回去吧。」常參嗓音虛弱地道。 赫商辰直瞅著她,半晌才道:「雅間裡並沒有打鬥的痕跡,看起來對令尊行兇之人,恐怕令尊極為熟識,才會一點防備都沒有。」 常參垂著的眼緩緩抬起,強迫自己回神,回想每處細節,可是她的心神極為紊亂,梳理不清。 「致命之處是從背後穿胸而過的那一劍,劍身幾乎沒入,只有兩種可能,兇手的力道極大,要不就是極為親近之人,才會讓他在剛中劍時因為過於意外而沒有反擊。」赫商辰嗓音平緩地敘述著。「店小二說,令尊是先進雅間候人,可是並沒有人過來詢問,也許相約之人未至,又也許避開耳目進入。」 「父親說是與二皇子約在此處,昨晚父親說已經查到死者帶到京城的貨品……」她沉吟著,卻無法組織線索。 「什麼貨品,放在何處?」 「不知道,父親沒說。」她說完隨即抬眼。「你覺得跟那批貨有關?」 「也許。」 「那麼是該找二皇子問個清楚。」她一點頭緒都沒有,光是赫商辰判斷父親是被極為親近且不會防備之人所殺,她就懵了。 父親向來戒心極重,哪怕是同僚也會防備,這天底下有什麼人可以讓父親背對著,毫無戒備? 「常參,這當頭你必須冷靜,否則一旦失去判斷力,也許會落入幕後之人的圈套。」赫商辰說著,輕輕把她摟進懷裡。 常參貼在他的胸膛上,他的身上很暖,暖得可以安撫她瞬間空蕩蕩的心,彷佛可以讓她慢慢平靜下來。 「你認為黃雀在後?」她問。 「也許,凡事皆有可能。」 「但也有可能父親查到不該查的事,驚動了對方,因而先發制人。」 「確實。」 「到底是什麼東西,非得要殺人滅口?」她喃著,不懂不過是樁帶著疑點的命案,怎會連父親都被殺。 「得先找到那批貨,你要從令尊身邊的人查起,詢問是否知道那批貨的下落,再差人探探二皇子的口風,你不需要親自前往。」 「我不親自前往如何探虛實?那是我爹……我爹!」她的爹至死都不知道他一手栽培且引以為傲的兒子其實是女兒身,她一直沒有機會也沒勇氣告訴他,他卻這樣走了,就這樣走了…… 赫商辰緊抱住她,輕撫著她的背。「我明白,不管你想怎麼做,我陪你。」 常參聞言,回抱住他,隱忍多時的淚水不自覺地滑落。 她不能哭,從小嬤嬤和玉衡都是這樣告誡她的,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哭,不能露出半點軟弱,但是對她而言,父親是與她最親近的人,習武再辛苦,只要有父親一句誇讚,再苦她都能忍;讀書再疲憊,只要父親輕撫她的頭,再累她都肯幹,可是父親不在了……不在了! 被溫柔的安撫,她的眼淚徹底潰堤,再也無法隱忍。 赫商辰感覺胸口的衣料被她的淚水浸濕,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,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,只心疼她就連哭泣也沒有半點聲響。 這些年來她到底是怎麼過的?被強迫像個男人,就連心性也要像個男人,現在連放聲哭泣都不會了。 他該怎麼保護她,幫助她? 正思忖著,有人突在房門口外大喊著,「爹!」 常參猛地回神,發覺自己竟偎在赫商辰懷裡,忙將他推開,回頭望去。「常勒。」 「大哥……爹、爹怎麼會……」常勒啞聲喃著,拖著沉重的腳步踏進殮房內。 常參喉頭一緊,好半晌才道:「爹被人暗殺,皇上已讓我襲了爹的職,我會查出真相,以慰爹在天之靈。」 「爹……」常勒跪在棺前痛哭失聲。 赫商辰冷眼看著他,再看向常參,終究什麼都沒說。 這日過後,赫商辰向皇上請命,和常參聯手調查此事,皇上當下就准了。 於是赫商辰帶著皇上口諭去了錦衣衛衙門,然而沒有找到常參,接下來幾天他都找不到人,哪怕留下口信,總是與她擦身而過。 他去尋過二皇子璩策,才知道她已經找過人,也不知道她如今查到哪個環節,她卻沒打算告知他。 站在常府大門前,赫商辰不禁歎了口氣——她在避他。 從那日過後她就一直避著他,先前就算了,但眼前怎還能避著他? 可悲的是,當她避不見面,他還真找不到她……以往總是她來尋他,他也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永遠不會變,誰知道如今卻變得如此。 一連找了幾個地方依舊沒有她的下落,他索性先回府,好好思索常謹言這樁命案,是否尚有其他線索可查。 天下樓二樓雅間裡,一扇面臨一樓大堂的窗半開著,常參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大堂。 眼看著天色都暗了,她不禁問:「常勒,你確實那人真會在這兒出現?」 「肯定的,我也是前幾日碰巧聽見侍郎家的張公子提及案發當日,他瞧見從雅間裡竄出的人是他見過的,聽說是大皇子身邊的人,姓程,而他極喜歡到天下樓聽人說書,今日大堂有說書人,所以他今兒個定會來。」常勒的眼也直盯著大堂裡,順手再給她斟了茶水。 「你說的那位張公子在哪?不是說在底下候著,等那人一來就給你使眼色?」因為他們都不識得那位姓程的男人,自然需要張公子相助,可等了老半天,壓根沒瞧見常勒說的張公子。 父親的案子一連查了數天卻一點眉目都沒有,二皇子說當晚他尚未赴約,父親就遇害了,至於什麼貨品,二皇子一問三不知,甚至認為元宵夜被火焚透的陳震並不是他侍妾的兄長,畢竟面目全非,無法辨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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