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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二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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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喔,就是……你大哥他……不能說話嗎?」 赫商辰本是在看書,聞言緩緩抬眼,正經道:「啞巴是不能入朝為官的。」 「對呀,我也是這麼想,可是他……」她突地啊了聲,隨即神情沮喪地道:「所以他是覺得我是個外人,對我有所防備,所以不想在我面前開口說話?」 「不,兄長只是個不愛說話之人。」 「真的?」 「家裡規矩多,讓兄長更加寡言,能不說話就不說話,我也習慣了,所以我們兄弟之間都用眼神交流居多。」 「所以你只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意思?」瞧他點頭,她不禁追問:「每個人你都能光看眼神就猜出對方心思嗎?」 這麼厲害,她也想學。 瞧她突然湊近,教他清楚瞧見她一雙帶鉤的桃花眼裡倒映著自己的身影,他不禁身形往後移,微別開眼。 「那是我與兄長的相處方式。」他垂著眼,掩去一瞬間的心悸。 「喔。」她有些惋惜,還以為能學到厲害的技能,要是能直接把人心看穿,她就好辦事了。 「別胡思亂想,兄長沒把你當外人。」 「當真?」 「真的,兄長甚少誇讚外人。」 常參瞪大眼。「他什麼時候誇我了?」 「剛剛。」 常參斜睨著他,懷疑他根本是哄她開心,畢竟赫學士一句話都沒說呀。 看著漸暗的天色,常參不禁歎了口氣,隨即起身要向赫商辰告辭,他卻驀地閃身到她身旁,嚇了她一跳。 「怎了?」 「為何身後有血?哪兒受傷了?」 常參一臉茫然,見他拉起自己的袍角,哪怕是沉藍色的袍子,還是可見上頭有團血痕,而且還是挺新鮮的血。 這是……她神情一僵,忙拉回自己的袍角。 「沒事,我沒受傷……就有一點事但沒事,我先走了,改天再過來。」她說得又快又急,甚至連自己胡謅什麼都不知道。 跑出亭外,她縱身躍上高牆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 赫商辰跟著躍上牆頭,她卻已經縱馬離去,他只能目送她的身影。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? 回到府中的常參,在昏暗天色中避開府裡下人回自己的院落,迅如疾電地竄進自己的房裡。 「少爺?」正在給她縫製裡衣的玉衡被嚇了跳,抬眼瞧她臉色蒼白,趕忙迎上前去。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 「玉衡……」她氣若遊絲,雙手緊抓著玉衡。「我的月事好像來了……」 「嗄?」玉衡瞪大眼,忙將她拉過來,果真瞧見沉藍色的袍子染了血。她心頭一顫,連忙穩定下來,低聲安撫,「少爺別怕,一會奴婢先準備熱水讓您淨身,然後再教您怎麼用月事帶。」 嬤嬤離世前曾尋了一種秘藥,說是讓少爺定期飲用的話,月事不會來,但嬤嬤也說過這事說不準,誰都不能保證一定有效,所以她一直惦記著,眼見一年一年過去,她以為秘方真有效用,結果還是…… 「月事帶?」 「往後少爺必須學會使用,還有少爺的聲音必須趕緊喊破,否則再這樣下去定會露出馬腳。」 常參神色惶惶,在浴間裡不斷地大喊著,恨不得能喊破了喉嚨,用沙啞的嗓音掩蓋她天生細緻的嗓音,她恨不得自己真能成為男兒身,可是她不能,為了活下去,只能想盡辦法變成男人。 然而月事的到來,讓她明白她永遠都無法假裝成男人。 喊著的同時,淚水不斷地滑落…… 未正,赫商辰放下手中的書,從窗外看出去,圍牆邊上的桃花盛放灼豔,粉色嬌嫩得引他一再注目。 半晌,他起身到外走動,來到栽種桃樹的圍牆邊,腳步緩慢地走著,負手在後,一步踏過一步,狀似散步賞花,實則像是徘徊,且一直盯著圍牆、盯著桃花,專注得壓根沒發現赫歲星來到他的身後。 他不斷地來回走著,無聲地等待,直到有人輕觸他的肩,他微帶喜色的回頭,卻見是他兄長。 赫歲星瞅著他,帶著幾分似笑非笑,像是在說——原來,你常在這兒徘徊就是為了等他? 赫商辰斂睫不語也不反駁,當是默認了。 就連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習慣等待常參的到來,可是他那人總是像陣風,無法捉摸。 赫歲星用肩膀輕點著他,笑意若有似無。 「不是。」赫商辰想也不想地道。 赫歲星只是無聲看著他,神色不變。 赫商辰對上兄長那雙眸色偏淡的眸,莫名感到狼狽。「不是,是兄長多思。」 赫歲星眉頭微揚,微偏著頭,深邃的眸子直瞅著他。 「……地窖裡的桃子是要拿來做桃脯的。」他垂斂著眼,卻被兄長盯視的眼神強迫抬起眼,對上兄長的眼神,他抿了抿唇道:「以往不喜,不代表往後不喜。」 赫歲星唇角的笑意更濃了些,但他沒再追問,只是以手指指著圍牆邊上。 赫商辰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,就見圍牆上出現了一雙小手,然後似乎是微微使力,一張桃花臉乍現,整個身形竄上了圍牆,他的唇角不自覺地微彎。 「欸……」常參愣了下,她猜想過許多可能,卻沒料到一翻牆就撞見他們兄弟倆,趕忙躍下朝赫歲星作揖。「常參見過赫學士。」 赫歲星回禮,擺了擺手,看了赫商辰一眼後便先行離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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