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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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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這個味道,教他一嘗就牽腸掛肚忘不了,這般折磨人的好味道,終於教他給找著了。 「不就是塊糕餅,倒說得一盤學問了。」尹安道嗤笑了聲。 「這位爺兒有所不知,這醍醐糕做法確實是繁瑣複雜,大夥都知曉牛奶成酪,卻不知酪成生酥,生酥成熟酥,熟酥成醍醐,這醍醐是酪之上品,是用牛奶反覆煮、濾來著,爺兒嘗一口便可知跟其他糕餅鋪子所售的酥酪完全不同。」 「是嗎?」尹安道拾起最後一塊,尚未就口,手就被轉了個方向,醍醐糕被叼進了尹安羲的嘴裡。「二哥……」人家都說得天花亂墜了,他這付錢的大爺嘗一口都不成嗎? 「小二,能否引見大廚?」那入口即化的芳香濃郁教尹安羲立刻有了主意。 「爺兒真是對不住,咱們大廚是不見客的。」 「你們大廚姓啥叫啥,家住何方?」他不死心地再問。 「這……」小二面有難色地沉吟著。 「二哥,你這是做什麼?不過是嘗道糕餅也審問起人家家世來了?」 「我是想將大廚給聘回府裡。」 小二聞言展眉一笑。「爺兒,那是不可能的。」方才還摸不透這爺兒的想法,教他不敢透露太多,如今知曉他的打算,這倒好處理了。 「價錢都還沒開呢。」 「爺兒,這不是價錢的問題,而是咱們家大廚乃是威鎮侯爺的姨妹子柳十三姑娘,如此尊貴的身分豈會教人給聘回府呢。」小二含笑地把話說得委婉。原本是不想把話說白的,但這兩位爺兒不像是一般商賈,還是將侯爺搬出來擋一下較妥,省得之後他們到千風樓堵十三姑娘。 尹安羲噙笑點著頭,心想原來她名叫柳十三呀,兩年前那個嬌俏的小姑娘。 「啊……威鎮侯的姨妹子啊。」尹安道連連咂嘴。 尹安羲涼涼看他一眼。「你識得?」 「不識得,不過……」尹安道想了下,擺手讓小二先退下。「二哥,那是威鎮侯的女人,碰不得的。」 「不是說了是姨妹子?」 「呿,那是他們自個兒說的,可有腦袋的都弄得明白這個中蹊蹺。」尹安道左看右看,確定沒人注意這兒才壓低嗓音說。 「什麼蹊蹺?」 「二哥,你真的是腦袋壞了,仔細想想,有人會娶了姊姊還將妹妹給帶進門的嗎?這不是擺明瞭姊妹共事一夫?」天啊,二哥腦袋真是壞得徹底了。 尹安羲不禁回想起那張嬌柔卻偏冷的面容,可以想見過了兩年,正是含苞待放之齡,會是出落得何其嬌豔,不過——「威鎮侯又是什麼人?」 誰的女人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看上她的手藝了,如今再嘗,手藝更勝以往,而方才幾口壓根解不了饞,要是得不到她,豈不是要憋死他了! 尹安道拍著額,滿臉同情地看著他,然一觸及他的目光,隨即轉而瞪向桌面的糕餅,解釋道:「二哥,威鎮侯花世澤的娘是長公主,是當今聖上的姊姊,換言之,威鎮侯是聖上唯一的外甥。」 「很有權勢?」他問著,慢慢地朝桌上的糕餅進攻。 尹安道無聲咒了一句,要不是太怕他的眼神,真想狠狠罵他一聲蠢。「二哥,那是皇親國戚,還不算有權勢?況且,約莫兩個月前,威鎮侯偕其妻解決了後宮鬥爭一事,還順便擺平了朝中黨派,如今可說是權傾一方,你說有沒有權勢?」 尹安羲微閉著眼,享受著滿嘴紅豆與椰汁交融的甜潤滑膩,半晌才問:「所以,你認為有什麼方法讓我聘他的姨妹子當廚子?」 原來,她拿手的不只是酥酪,就連其他糕餅都是一絕呀,這要他怎能放手? 尹安道無力地閉了閉眼。「二哥……不可能的。」他說了老半天,他到底聽進去了沒有?「威鎮侯之妻柳九醫術了得,專治婦科,後宮嬪妃多倚仗她,而柳十三可謂是食醫,以藥膳調理聖上與嬪妃,就連長公主據說都被調理得容光煥發,年輕了二十歲,你想,人家會到咱們家當廚子?」 或許對別人而言,皇商確實是挺了得的,可皇商不是官,不過是平頭百姓罷了,他這壞了腦子的二哥未免也太抬舉自己了,他敢說,他還不敢聽咧。 尹安羲又嘗了塊綠豆甘草糕,淺勾笑意點頭道:「確實是挺懂藥理的,將解毒湯都做成糕餅了,如此聰慧的姑娘真是少見。」 口感綿密細軟,甜而不膩且齒頰留香,他嘗著嘗著,覺得自己都快醉了,心更癢了,滿腦子只想著非她不可。 這無趣的人生有了她,才能算是真正活著呀。 尹安道抽動眼皮,懷疑自己分明是對牛彈琴。「橫豎絕無可能的,二哥,你死了這條心吧。」 「三弟,我一直覺得你能將生意打理好,該是相當聰明的,難道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?」尹安羲嘗完最後一塊山藥糕,帶著幾分意猶未盡地吮了吮指尖。 迷湯誰都愛喝,尹安道聽他說自己聰明,便低頭想了想,嘿嘿惡笑兩聲,湊近他道:「二哥,倒也不是真的沒法子,不過這法子有點險。」 「說來聽聽。」 「找個法子壞她清白,鬧得眾人皆知,就能把她給娶回府裡。」說著,他都忍不住笑了。 對,壞了柳十三的清白,他這二哥就準備死在威鎮侯的刀下吧,往後他就不需要再提防他恢復記憶,這招借刀殺人還真是不錯。 尹安羲微揚濃眉思索著。娶妻嗎?他沒想過要娶妻,但這不失個好法子,要是真能迎娶她,往後他不就有享用不盡的糕餅了? 難得了,這蠢蛋三弟也有派得上用場的時候。 威鎮侯府。 「有人堵十三?」柳九驀地從醫書裡抬眼,瞪著正瞋瞪著柳菫的柳芫。「十三,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」 「就……我也不知道啊,我聽九姊的話,出外都戴帷帽的。」柳芫委屈地垂著眼,卻又偷偷地瞪向告密的柳菫。 太不講道義了,回府的路上她一再央求五姊,五姊也明明答應她了,結果還是把這事告訴九姊。 柳九微眯起眼,思索了下。「十三,你這幾日都別出府,我讓人先去查查那人的底細,咱們再作打算。」 真是麻煩,柳家專出美人,好比柳菫豔如梅,柳芫秀如蓮,深蘊著一種孤傲,偏偏男人最無法抗拒的就是這種美人,也正因為如此,她才會要十三出門戴帷帽,可誰知道登徒子還是找上門。 「可是咱們酒樓才剛開業……」 「你就把一些菜單交給裡頭的二廚打理,暫時先如此。」 柳芫聽完不禁微抿起嘴,這是她頭一回執業掌廚,都還沒聽聽一些客人的想法便要將她禁足,實在是……想了想,不禁又偷偷瞪了柳菫一眼。 「你那是什麼眼神?你九姊這麼處理是為了你好。」柳菫沒好氣地道。 「我哪有什麼眼神……」反正她們欺負她最小就是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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