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三世嬌妻 | 上頁 下頁 |
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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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慢。」她揚手制止,微坐直身子,對著外頭喊。「你!對,就是你,來!」 那下人聞言,趕緊快步向前。「小姐?」面色有點誠惶誠恐,外加驚懼駭怕。 幸兒不自覺撫上臉,心想她的氣色有這麼差嗎?有這麼嚇人嗎?真是太太太沒規矩了,怎麼可以這麼怕她,她又不是歡哥哥。 不睬他的惶恐,她逕自問:「這是什麼?」看著他手裡拿的紅綢。 良兒面無表情地瞪著那下人,目光之邪惡,更冷地上雪三分。 那下人開始抖抖抖,說:「這是、這是……」 「緩口氣,我不吃人的。」唉,要改要改,肯定是她有時太嚴肅所致。 「小姐,這是要掛在大廳上的紅綢,過年,紅綢喜氣。」良兒難得多言。 「喔喔,我明白我懂。」紅綢嘛,過年時掛在大廳堂上,正確不過,只是……「上頭怎會是個雙喜字?」 她印象中,應該是個福字吧?再不,也是一些恭賀新禧的吉祥話,怎麼輪,也輪不到個雙喜字。 「喜字,吉祥。」良兒硬著頭皮硬拗,誰要那拿紅綢的下人已經嚇得快要口吐白沫?李大嬸下令了,全府封口,不得讓小姐知道這件事,就這笨蛋,竟將紅綢給拿到小姐院落前晃過。 「確實是吉祥……」幸兒垂下眼,似笑非笑。「良兒,替我找李大嬸過來一趟,就說我要問,誰要成親。」 「小姐!」窗裡窗外不約而同地驚呼下跪。 胸口有道氣息在亂竄,這代表著什麼,她實在是太清楚了,垂下眼,她努力地咽下那浮躁之氣,說:「良兒,我是病著了,可沒瞎,雙喜字代表什麼我會不懂?這兒是護國公府,可千萬別跟我說是慶哥哥要成親。」 言下之意,是在問,歡哥哥欲和誰成親? 她知道,不會是她,否則大夥兒的臉不會臭到這種地步,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,確信自己頗得下人愛戴。 換言之,歡哥哥是要另娶他人。 為什麼?又是為了她嗎? 思緒翻轉,想起無咎哥哥假扮神機,提起西域千蛛紅在宮中…… 為了救她,歡哥哥還要再失去什麼? 「小姐!」 心思模糊了,耳邊是良兒殺雞般的鬼叫聲,而喉頭是一道腥澀難咽的熱流,張口欲阻止良兒,豈料張口瞬間,鮮血跟著噴灑……別、別要驚慌,她沒事的,沒事的…… 「為什麼教她發現了這件事!」 除夕夜,夜雪鋪天蓋地而來,護國公府裡燈燦如晝,惱怒的吼聲響徹全府,和府邸外的爆竹聲相映。 「爵爺,是奴婢錯了。」良兒跪在偏廳前已兩個時辰。 「一句錯了就能算了?!」宇文歡怒狂了眼,目皆盡裂,恨不得將一個個跪在堂下的人都就地正法。 這幾日他忙裡忙外,所以雜務全都交由下人張羅,可瞧瞧,張羅出什麼好事了!他盡力護住幸兒的心脈,就等著公主交出千蛛紅,結果她竟又嘔血昏厥,那他在忙什麼?究竟在忙什麼?! 混賬!全是一些混賬東西! 「是爵爺不該瞞著小姐。」良兒面無表情,冷聲指責。 「……你說什麼?」眯起的黑眸危險得教人發顫。 「爵爺明知小姐的心意,卻瞞著她要迎娶公主,這……我不服。」儘管懼他幾分,良兒依舊帶頭披荊斬棘,後頭的聲援不斷。 「你不服?」聲音輕滑得透著詭譎。 新任總管李大嬸趕緊將她推到一旁。「小姐宅心仁厚,嫻淑良善,雖無顯赫家世,但咱們都服她,如今爵爺瞞著小姐成親,咱們一個個都幹得不快極了。」 「不快?不快?」他垂眼低笑,笑聲冷寒陰涼,教眾人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。「你們懂什麼?!本爵爺在保她!若不是為了千蛛紅,若不是為了救她,本爵爺又何必……」 他是氣瘋了,才對著下人解釋他的用意。 這群下人,根本是想造反!但,造反得有理,他無言,只能說幸兒太得這些人的心了,竟敢為了她而指責他。 「爵爺,幸兒有異!」一道身影迅至門邊。 宇文歡聞言,迅捷追去,一身金邊黑袍飄揚而過,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。 「爵爺心裡並非沒有小姐啊,可……」李大嬸喃喃自語著,額間早已冷汗密佈。 其實她很怕爵爺會在一怒之下將他們賜死,但怪的是,爵爺真如小姐所說的,絕不輕易處置下人,其實他是個良善之輩,只是不擅於表達罷了…… 「她為什麼還是昏迷不醒?」 陣陣熟悉的怒吼如浪般打上幸兒的身子,知覺略略回籠,然而卻身處闃黑之間,睜不開眼,張不了口。 「大哥,你冷靜一點。」 「你要我怎麼冷靜?都已經是第幾天了,她居然連眼都沒睜開過!」宇文歡心急如焚,幾欲瘋狂。 「大哥,馬御醫說了,幸兒只是脈息弱了些,沒事的。」宇文慶努力地安撫著。 「弱?再弱下去就沒氣了!」長指微顫地湊到她的鼻息間,必須屏著氣等待,才能感覺到她極其微弱的呼吸。「已經大年初八了!明天是她的十九歲生辰,若是、若是……」 混蛋,公主的千蛛紅竟然還扣在手中,擺明未下嫁就不交手!她若不是公主,他必定親自手刃她! 「十九歲好啊,生辰沖喜嘛。」宇文慶說得很理所當然,衣襟卻猛地被人緊揪起。「大、大哥……」 沒必要這樣瞪他吧,他到底是哪裡說錯了? 「你忘了六年前逛市集,遇到一個術士?」他咬牙低問。 宇文慶愣了下,隨即憶起。「大哥,那不過是術士之言,多的是招搖騙詞,根本不足採信,你何必耿耿於懷?!」 「你不懂!你不懂!」他像是受傷般地嘶吼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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