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廝守一生願意嗎? | 上頁 下頁 |
四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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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管月老知不知道?「月老殿外的站娘們不知道!」她吼著,真有衝動想教訓他。「你還拐著我跟你一起拜月老,你以為這麼做,我就屈服了?」竟然來陰的,拿神只迫她?別作夢了! 「說什麼屈服?姻緣這種事向來是你情我願,誰能逼誰?」 你不正在逼我?話到嘴邊她卻說不出口,她實在露出太多破綻,她不想悲慘得因此自揭身分。 宇文恭輕咳了聲,用嘴巴朝她身後的方向努了努,「那頭有幾個姑娘正朝這兒張望,你確定咱們還要在這兒爭執?」依目測推算,距離至少有數十步遠,估計聽不清楚他們的交談? 迎春頹喪地垂下肩,突然覺得好累,連理睬他的力氣都沒有。 「咱們先到香房歇一會,順便將行囊卸下,畢竟要待好幾天呢。」說著,他又天經地義般地牽起她的手。 迎春瞪著他的大手,開始懷疑他根本沒打算處理漕運貪官,不過是打著查案的名頭,拐不知死活的她到處遊玩罷了。 兩人在浮佗寺的香房一待就是十來天,啥事都沒幹,就是偶爾賞花或到後山走動,除此之外再沒能做的事,實在是閑得讓迎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 「迎春,咱們今兒個到山上走走。」 面對宇文恭如入無人之境地踏進她的房,理所當然地要求她作陪,迎春已經不做多餘反抗,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後走。 「欸,耗子不見了。」踏出浮佗寺後,迎春掃了周圍一圈,發現打從他們上山就一直跟隨著的耗子竟然不見蹤影。 「算了算,時間也差不多了。」宇文恭信步走著。 「大人也差不多該下山了,是吧。」耗子下山只有兩種可能,是上頭下令無須再監視,二是因為山下有更重要的事待辦。 「嗯,我正打算晚一點就要下山。」 「然後呢?」 「看著辦。」 迎春忍不住橫眼瞪去。不要說得這般隨遇而安,他向來就不是個有勇無謀之輩,行事前,總是策畫演練過,否則她也不會被他騙得團團轉,換言之,他說的看著辦就是在敷衍她。 「讓我先瞧瞧船是不是到齊了。」 「七個省的漕糧豈可能一起到?那不是要將轉運處給擠得水泄不通?」迎春沒好氣地啐了聲,跟著他踏上山頭,山風迎面而來,清爽宜人。 「瞧,這不是全來了。」宇文恭牽著她的手,往底下一指。 迎春垂眼望去,就見整條卞江上頭排滿了船隻,密密麻麻的綿延了數公里長,場面壯觀得令人咋舌。 「怎會?」一般來說每個省的督糧道出發的時間不同,該是不會撞在一塊的。 「經過杜老闆的事後,我就在想,這麼好的賺錢機會,他們怎可能會放過?橫豎只要船隻都擠在一起,轉運處肯定忙不過來,屆時一艘艘船安著延遲的名頭罰軟,家底肯定能豐厚不少,只要上頭送個函文,還怕這些漕船不撞在一塊?」 迎春聽完只能搖頭,這陳規陋習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?抬眼,她很認真地問:「所以,你是真的真心要辦案?」既然他分析得如此鞭辟入裡,代表他已有一套的計劃等著付諸行動。 「我一直都很認真,要不我何必特地跑來業縣。」 迎春眼皮抽搐了下,懶得吐槽他分明在這裡閑度了十來日,不過如此算來……「原來你是在等糟糧到齊?」 「是啊,這當頭最是忙亂,正是最好下手之際。」 「從何處下手?」 「嗯……先找一艘漕船下手。」他煞有其事地沉吟了下 迎春眉頭皺起來了,「如何下手?」 宇文恭笑睇著她,道:「咱們下山吧」 「宇文恭!」迎春吼。耍她是不是?一直敷衍她,到底是什麼意思! 宇文恭放聲笑著,伸臂將她緊擁入懷,感覺她有瞬間的僵硬,但很快的,她開始握緊拳頭揍他—— 有點痛,但……值得。 兩人當日就下山,回到轉運處時已經是掌燈時分,就見碼頭這一帶的船隻幾乎是首尾相連地排成一線。 碼頭一帶熱鬧非凡,但仔細瞧的話,離碼頭遠一點停放的漕船便顯得冷清,不見船工和押糧漕兵,推想這些人大抵也吃膩了乾糧,上岸打牙祭了。 「坐過糟船沒?」宇文恭笑問。 「沒。」她以往負責的政務跟漕政扯不上邊,漕船進京倒是見過幾回。 「那就走吧。」 手被他緊握著,她發現握久了真會習慣。 甩了甩頭,跟著他走到暗處,突然覺得有點心虛,像是作賊似的,雖然他什麼都沒說,但她知道,上船必定是要查漕糧。 兩人從暗處摸上了船,宇文恭順手拿了一盞油燈,熟門熟路地帶著她一路下到艙底,裡頭擱置著一袋袋或一簍簍的糧作。 映著燈火,她解了一袋農作仔細打量,眉頭一皺,「如今的漕糧要求有改嗎?」 「怎說?」 「這是黍,和粟極為相似,這個是粳黍,一般作為麵食,宮中以往只收糯黍,因為糯黍亦可做糕點,不過我記得衛所也不用粳黍,所以不會當作青糧送往青州,這些梗黍怎會出現在漕船上?」迎春簡略說著。 她之所以對糧作熟識,是因為以往她曾經手過戶部採買的案子,戶部魚目混珠,收購了低價米充當高樓粳糯米。 「李代桃僵?」宇文恭笑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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