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廝守一生願意嗎? | 上頁 下頁
一一


  奉化垂首領命,但又忍不住道:“大人,那位丫鬟確實很不尋常,仿佛知道我跟上似的,可一般會武的丫鬟再了得也不可能察覺得到。”不是他想給自己掙回面子,實在是他就算在京衛排不上前十,也還是拔尖的,沒道理連個丫鬟都盯不住。

  宇文恭斂目沉思,愈想愈是想不通。“可如今想查她的底細恐怕不容易。”別說跟一般丫鬟比了,她的俐落和沉穩不輸男人,武藝甚至不輸京衛。習武並非一蹴可幾,天賦再高,也要多年的心血才能到她如今的功底,問題是她才十五!

  “那就查她主子吧。”宇文恭話落,朝奉化擺了擺手,“今兒個也累了一天,下去歇著,明兒個一早到按察使司問問大人昨兒個的命案是否有進展。”

  奉化應下來後便先行告退。

  宇文恭褪去外袍往床上一躺,一閉上眼,出現的便是迎春那突然綻開笑靨的面容,細細回想,那笑中噙著幾分尋釁和放肆,雖不至於有看輕他的意思,但卻是肆無忌憚的恣意。

  當她看著他時,他有種奇異且難以形容的感受,明明就是張面癱臉,可不知怎地會教他認為,她是識得自己的。

  真是詭異。

  至於她的傷……更是教人參不透,如此狡獪又玲瓏剔透的人會讓自己受傷?也許,她的傷勢也是個關鍵,只可惜是個姑娘家,又傷在手臂上,難以窺探,或許從她的主子下手也是個法子。

  亂七八糟地想過一通,他疲憊睡去,待翌日清醒奉化已在門外候著,大有雪恥的意味,今兒個一早就已經都將事情給辦妥。

  “嵇大人沒進按察使司?”宇文恭微詫問著。

  “正是如此,所以屬下就跑了趟兵備道衙門,才知道原來嵇大人上府衙了。”瞧宇文恭還托著腮等著,奉化便將打聽來的第一手消息道出,“聽說應大人和嵇大人搶著要辦理李三才命案,嵇大人斥駡應大人越權,可應大人又道命案是在卞下城發生,自然是由他處理。”

  “然後呢?”

  “後來兩人一道前往李三才府上。”

  宇文恭沉吟,這樁案子,論理,確應該是交給嵇大人,因力死者是龍太衛指揮使,龍太衛位在清中縣,嵇韜身為卞下掠祭使,轄管底下三府六州三十六縣鎮的刑案,尤其又銜職兵備道副使,由他查辦更合理不過,應容想辦這案子,就算辦了也得上呈,既是如此,又何必搶?況且龍太衛屬漕衛,到最後也得呈到漕運總督衙門,也就是他七叔那兒……所以,這兩個人莫不是生出嫌隙了吧,要不爭什麼?

  “大人,咱們也要前往李三才府上嗎?”奉化低聲問看,儘管很壓抑,但還是不難看穿他想逮著機會雪恥。

  宇文恭涼涼看他一眼。“我去那裡什麼熱鬧?”光是插手富戶命案就已經太過,他還主動攬和進去做什麼?除非還有什麼其他變化。“今兒個咱們就閒散點過,何況再幾日我就要回京了。”

  “可那名丫鬟……”

  “你要是想盯就去盯吧。”

  “屬下這次必定會辦妥。”不讓他雪恥,他怎有顏面回京?

  宇文恭似笑非笑,由著他。

  然而,奉化才踏岀房門便哀叫了聲,宇文恭抬眼望去,就見奉化人跳到門邊,一隻貓兒正大搖大擺地朝他走來,他不禁笑駡,“怕狗就算了,你何時也開始怕貓了?”

  “怕貓的是公孫大人。”奉化忍不住替自己平反,他頂多是怕狗而已。

  想起怕貓的公孫令,宇文恭看向貓兒的目光愈加溫柔,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喚著,“過來,喵。”

  貓兒躍上榻邊,朝他喵喵叫著。

  他輕撓著貓兒的下頷,想起明明怕貓的公孫令還是努力將它救回來的過往。“喵,你的運氣真好。”

  當年這貓命懸一線都救得回,而他的公孫在命懸一線時,可有人救她?

  宇文家的宗祠裡,刻意壓低的嗓音交談著——

  “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,朝中的局勢看來是偏向大皇子,你心裡是如何盤算?”聽著宇文散的問話,宇文恭眉頭微擰,因這話裡已透露他七叔也是大皇子一派,照理七叔該如他一般選擇二皇子才是,畢竟二皇子的母妃是他姨母,他倆是表兄弟,自然挺自家人。

  “七叔,儲君一事輪不到咱們置喙,皇上該已擬詔才是。”最終,他只能如此回應。

  “不管哪位皇子登基,七叔依舊會安穩地待在漕運總督這個位置上。”

  “你說這什麼話,像是我怕這官位給人搶了似的。”宇文散沒好氣地道:“倒是你還好嗎?你娘就這麼去了,把你的婚事又給拖住了。”

  “那不重要。”宇文恭心知宇文散遺憾的是因他父母接連去世,他為了守孝連退兩門對宇文家有益的親事,他不想討論這話題,正打算藉故離開,卻又聽宇文散道——

  “怎會不重要?你可千萬別跟公孫令一樣隨便娶個小戶姑娘,也真不知道三姊到底在想什麼,怎會允了那門親事?”

  “公孫?”他詫問著。

  “他沒跟你說?”宇文散同樣詫異。“你倆不是向來要好?”

  宇文恭沒吭聲,整個人愣在公孫令要成親的消息裡,突地聽見外頭傳來奉化和公孫令的聲音——

  “你這傢伙連及腰的溪都不敢踏進,你還敢侍在宇文身邊?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現在接任水師提督?”

  “水師又不一定要下水……”回應的氣勢一整個虛弱。

  “再頂嘴!”

  待宇文恭踏出屋外,就見兩人走在一塊,公孫令手上像是擰了個燙手山芋,舉得遠遠的,想丟又不敢丟,就這樣一路走。

  “公孫哥哥,你手上的是……”半路上,應昭華和應容硬是將公孫令給攔截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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