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三嫁不是簡單活 | 上頁 下頁
五二


  “你回來了,用過膳了嗎?要不要讓廚房備點夜宵?”她睡眼惺忪地問。

  打她有孕以來,她簡直跟瞌睡蟲沒兩樣,老是無知覺地睡著,懷疑自己出現了初老現象。

  秦文略笑柔了眉眼。“還夜宵呢,已經四更天了,我準備要進宮了。”

  “是喔?”她嚇了一跳,發現自己真的很能睡。“鞏雲栽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本來是要等他回來時問的,誰知道她睡得沒天沒地去了。

  秦文略長話短說,將來龍去脈說了一個大概。“這事和二哥是脫不了關係的,也許是因為我已經將那位假藤商一併送往了刑部,所以二哥急了,才會差人通知鞏雲栽鬧上這一出,打算要讓我背黑鍋。”

  他雲淡風輕地笑著,絕口不提皇上的居心。

  “要是鞏雲栽說了假口供,反咬你一口呢?”她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,思緒也跟著清晰了些。

  “宋綽不會信,光看鞏雲栽看我的眼神,再者我如果真的有心隱匿,宋綽是絕對找不到那批軍械的,相信這點宋綽心裡很明白。”他就是要當場人贓倶獲,要讓宋綽親眼目睹,成為他最有力的證據。

  宋綽未及而立之年,位居右都禦史一職,是憑藉了幾分祖蔭,但也是他有能耐,他是真正的剛正不阿,不收賄不賣情,只以真憑實據彈劾官員,更不會結党成派,也正因為如此,深受皇上倚重。

  “可是軍械的數量不是不對嗎?況且也沒找到銀兩,憑這些事要將二王爺定罪,恐怕也不容易。”

  “是不容易,但是會讓他知道皇上對他有所忌憚。”

  “可是,一個自以為可以坐上帝位的人,突然發現在位者對自己有所忌憚,說不準會逼得狗急跳牆,這不是——”逼他宮變?

  秦文略輕擁著她安撫著。“放心吧,這些事讓我來操心就好,你就儘管放心地養胎,其他事都不要管。”

  安羽忖了下,只能應允了他,起身替他換上朝服,瞥見擱在桌上的信,便道:“昨兒個將嫁妝運回孟家的小廝說,孟寄蘭寫了封信給你。”

  “扔了。”秦文略想也沒想地道。

  “乾脆我看吧。”真是太不尊重寫信的人了。

  “別,要是信有毒呢?”

  “我會先用銀針試毒,你覺得如何。”防人防到這種地步,她真的替他感到悲傷。

  “沒必要看。”秦文略堅持己見,伸手拿了信就著燭火要燒。

  安羽一把搶了過來。“要燒也由我來燒,你要上朝就趕緊去,別誤了時間。”

  “要是倦了就多睡一會,想吃什麼就跟蘇嬤嬤說,如果廚子備的菜色不合胃口,就讓徐賁到外頭找幾個回來。”

  “我沒那般養尊處優,我好吃好睡很好養。”就跟養豬是差不多層級的。

  “把自己顧好,讓我安心做事。”

  “我會,別太想我。”她主動地親了下他的唇。

  他的眸色微黯,嗓音微啞地抱怨。“太快了。”

  “不快一點,你會沒完沒了,然後……你會很難受。”她給了非常中肯的結論。他們已做過十年夫妻,也經歷過為人父人母,她太清楚他有多欲求不滿。

  秦文略無奈歎口氣,吻了吻她的額便出門。

  一會玉露抱了盆水進門伺候,便見她正拆著信在看。“小姐不是說不看嗎?”

  “王爺不看,我就代他看囉。”她一目十行快速地看著,裡頭並沒有她想像中的情話綿綿或者是央求回王府的字眼,反倒是仇恨秦文略把罪名都扣在她身上,讓她遭到家人族人的不諒解。

  她是可以想像孟寄蘭的心情,因為她真的是被栽贓的,至於當初蘇芸娘一死的事……

  “玉露,別動!”

  她突然喝道,嚇得玉露趕忙收回手,抓著微濕的手巾瞪著她。“小姐,我只是要給你淨臉而已耶。”

  “等等。”安羽皺著眉頭,看著孟寄蘭上頭寫著,蘇芸娘的死與她無關,她可以以死明志。

  上頭還寫著蘇芸娘死的當日,她邀了幾個姊妹淘進府開小宴,哪裡會知道那座小院落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

  安羽擱下了信,不禁疑惑了。雖然她跟孟寄蘭不熟,但她認為孟寄蘭除了有大小姐脾氣,喜歡以勢壓人外,似乎也不至於幹出可怕的預謀殺人,況且她身邊的嬤嬤很精明,照理是會適時地拉她一把才是。

  可是王爺卻幾乎篤定那是孟寄蘭所為,這到底是為什麼?

  “小姐,要不要擦臉了,水快涼了。”

  安羽沒好氣地睨她一眼,把臉給湊了過去。“天熱,水涼一點有什麼關係。”

  “蘇嬤嬤說不可以,說什麼要是用冷水,往後會落下病根的。”

  “會嗎?”她好笑道,像是想到什麼,“對了,卯初讓廚房備膳,順便把蘇嬤嬤找來,就說我有事要問她。”

  玉露應了聲,先替她梳理好,才又到外頭去。

  近卯正時,玉露和胡娘子帶著幾個丫鬟將早膳給端進屋裡,蘇嬤嬤走在最後,手上還端了碗藥。

  “娘娘,這安胎藥先喝下,待會再用膳。”蘇嬤嬤說著,把碗塞進她手裡,她只能皺著眉將安胎藥喝下。

  “既然嬤嬤來了,陪我一道用膳吧,我老是一個人用膳多無趣。”

  “不成,不成體統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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