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三嫁不是簡單活 | 上頁 下頁
五〇


  “七王爺救命啊,四季坊是家黑店,四季坊的掌櫃綁了咱們,不讓咱們走!”

  “你在哪見過本王,怎會知道本王是七王爺?”秦文略挑了張椅子坐下,噙著無害的笑意問。“魯陽城的商旅,不該識得本王。”

  邢爺臉色微變,隨即又笑得奉承。“那日小的到牙行時,湊巧瞧見了王爺與四王爺,這才知道的。”

  “這可奇了,本王確實是喚了四哥,你要是知曉本王身分,藉此猜測出四王爺身分,倒也不足為奇,但京城的王爺就有五個,你又是如何得知本王就是七王爺?”見他楞了下,秦文略便接了口,“除非,你原本就待在京城。”

  邢爺眼眸微動,正思索著如何解釋,便又聽他道:“得了,少費點心思吧,本王早就知道你是二王爺派來的人,壓根不是魯陽城的藤商,更不姓邢,你是二王爺通州莊子的一名管事,家中有一妻三妾,去年又養了外室,家中嫡子兩名,庶女共八名,當然,你也可以不承認,他日那兩名嫡子若是無故亡故,這也只能算是天意。”

  邢爺整束臉色,噙笑道:“王爺,小的是真的不明白王爺在說什麼。”

  “啊,原來是本王弄錯了,這倒也無妨,橫豎本王多的是手段。”

  他朝應多聞勾了勾手,借了一把短匕,拿在手上把玩著,突地一把插進邢爺身旁的小廝身上,插得不深不淺,就剛好在後頸上,當場小廝哀嚎出聲,眾人莫不驚詫地噤若寒蟬。

  “應多聞,去跟李叔昂借,多拿幾把短匕,本王要讓他們見識見識,在西北時本王是怎麼逼供的。”

  就在應多聞應聲時,邢爺忙道:“王爺!素聞七王爺賢仁惠民,王爺怎能用如此手段對付一般平頭百姓,咱們又不是外族!”

  秦文略輕呀笑了聲。“你誤會了,本王不分外族什麼的,只要是有心戕害王朝百姓之人,人人皆可誅之,當初本王刑求的,是朝中派去的押糧官和監軍,你可知道本王是如何將他們淩遲至死的?很簡單,從後頸到肩頭,甚至到背部,依序插上短刃,本王一天往下扯落一把,瞬間皮開肉綻,血水噴濺,那位最硬氣的押糧官也撐不過三天,你想,你們可以撐上幾天,本王倒是挺期待的。”

  邢爺聞言,瞬間白了臉,後頭的夥計已經沉不住氣地喊道:“王爺,咱們都是拿錢辦事的莊戶,咱們什麼都不知情,王爺饒命啊!”

  “莊戶啊?”秦文略笑眯了眼,直睇著邢爺。“你呢,邢爺?”

  邢爺直睇著他惡鬼般的笑臉,一股寒意竄上了背脊,教他猛打寒顫。

  到底是誰說七王爺是最溫潤無害的君子?

  掌燈時分,秦文略回到王府時,適巧瞧見幾個大箱籠正搬出大門口,往外頭的馬車上堆著。

  “王爺,這是孟側妃的嫁妝,方才終於清點完畢,準備全都送回孟家。”蘇嬤嬤正在指揮著粗使婆子和小廝將後頭的箱籠都搬上,一見秦文略回府,便迎向前解釋著。

  “得清算清楚,只要是她孟家的,全都送回去。”

  “老婆子曉得,只是這孟側妃進王府後,除了嫁妝也採買了不少東西,費了點功夫才終於點清楚了。”蘇嬤嬤看著最後的箱籠上了馬車,不由道:“他日若連鞏夫人都休離了,要帶走的箱籠,恐怕沒幾十輛馬車是搬不完的。”

  她心底清楚,王爺這回是要清算府中的女眷,既然送走孟寄蘭,那麼鞏雲栽勢必也待不久了。

  “她?”他以為鞏雲栽是低調度日的女人。

  “王爺不管後院所以不知道,王爺前往西北時,鞏太太常常送來東西,總是幾箱籠幾箱籠的,也不知道裝了什麼,教搬運的小廝一個個搬得氣喘吁吁。”

  秦文略垂下長睫,一般姑娘家的箱籠裝的不外乎是布料或是瓷器,再怎麼重也不可能教小廝搬得氣喘吁吁,除非裡頭裝的是金銀銅類的東西……驀地,一道靈光閃過,浮現秦文韜對他說過——有空多待在府裡。

  鞏雲栽的胞姊是二哥側妃,去年才剛產子,那是二哥目前唯一的兒子,鞏側妃極其得寵,要是他日二哥登基為帝,鞏側妃就算主持不了中宮,但至少可以得個貴妃,在這種情況下,鞏雲栽的處境極為微妙,若是她無心向他,必能成為二哥最大的助力,好比二外頭馬車乍停,門房探出頭一看,便道:“王爺,是都察院的馬車。”

  秦文略回頭望去,就見宋綽一臉為難地踏進七王爺府。

  秦文略笑了笑,啟聲道:“宋大人來得剛好。”

  “欸?”宋綽微詫地望著他。“莫非王爺有事找我?”

  “可不是,瞧見外頭的大箱籠了沒?”他朝外頭一指。“昨兒個本王休了側妃,這是側妃的嫁妝,光是清點就費上一整天的功夫,府裡的嬤嬤發現這箱籠都擱到發黴了,於是趁著今日豔陽高照,便差人把府裡的箱籠全都打開,可偏偏本王的另一名側妃卻怎麼也不允人去碰她院落裡的箱籠。”

  一旁的蘇嬤嬤聞言眉眼不動,心裡已經有了思量,暗暗地退到一旁,叫了幾名婆子帶著小廝先前往撥雲閣,再偷偷調了幾名侍衛朝屏香苑而去。

  宋綽眼眸一轉,低聲問:“王爺的意思是側妃的箱籠暗藏玄機?”宋綽不得不讚歎,王爺這話說得真是漂亮,打一開始就先把自己和那位側妃給切割開了。

  “豈只是暗藏玄機,這一隻箱籠可以讓小廝搬得滿頭大汗,宋大人覺得裡頭究竟是裝了什麼?”

  “這要是不打開,怎會曉得。”

  “本王也這麼想,正準備到撥雲閣一探究竟,不如宋大人作陪吧。”

  “王爺,請。”

  撥雲閣裡,鞏雲栽就坐在錦榻上刺繡,突聞腳步聲,外頭的嬤嬤立刻掀簾進門,低聲道:“小姐,宋大人已經到了。”

  鞏雲栽聞言,輕點著頭,而後又聽嬤嬤道:“王爺也適巧回來了。”

  “雀兒那邊可有消息?”鞏雲栽急忙問。

  “已經派人去探了。”

  “動作要快!”鞏雲栽急聲道。

  “是。”嬤嬤趕緊到門外又調派幾個丫鬟前去。

  鞏雲栽再無心思刺繡,一心系在待會即將發生的事。就在一個時辰前,鎮國公府差了人通知,要她立刻將那十幾隻箱籠搬進主屋後院,她毫不猶豫地照辦,就怕一時擔擱壞了好事。

  她知道箱籠裡裝了什麼,更知道這意味著什麼,但她心甘情願,因為只要事成之後,她就會成為二王爺的第四位側妃。

  為此,她即使受盡委屈,哪怕為了二王爺嫁進七王爺府獨守空閨都好,這些苦難皆是為了他日能夠與二王爺團聚。

  暗忖著,她揚開了美麗的笑花,仿佛她長久的夢想即將成真,然而在房裡等了快兩刻鐘,卻壓根等不到宋綽和秦文略時,她察覺有不對勁,忙將嬤嬤給喚進了房。

  “不是要你差人去探探的嗎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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