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三嫁不是簡單活 | 上頁 下頁
四二


  那是記憶中的吻,他總是先親吻她的唇,輕柔地吻著唇角,才撬開她唇齒的鑽入她的唇腔之中。

  蘇秦……真的是她的蘇秦。

  她環抱住他的頸項,他越發放肆地吮纏著她的舌尖,像是要將她吞噬一般,不斷地追逐,像陣狂風暴雨般吻得她快要喘不過氣。而她卻享受他的放肆,開始拉扯著他的衣襟,迫不及待想要與他合而為一。

  秦文略一把將她給抱上了床,撕開了她的襟口,她啞聲罵道:“這袍子很貴的!”

  “往後不准再穿其他男人給你的衣服!”

  ……

  當安羽張開眼時,一時間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。

  紗窗外的天色有些暗,而床邊壓根沒有半個人,唯有身上像被人打過般的痛楚最為真實。

  “蘇秦?”她疑惑喊著,艱難的坐起身,發覺身上竟穿著衣物,雖然只是抹胸和褻褲,但床上似乎已經整理過了,她身上也不感覺半點粘膩。

  正疑惑著,腳步聲接近,她趕忙拉起被子將自己包好,門一開,竟見是秦文略端了個木盤進門,右手還夾了個包袱。

  “……你去哪了?”

  “去吩咐牙行的廚房幫你弄吃的。”他說著,將木盤往桌上一擱,從包袱裡取出一套衣物。“我先幫你把衣物穿上。”

  “你上哪去找衣物?”她坐起身,毫不扭捏。

  “我讓李叔昂先去找一套湊合著。”他眸色一黯,隨即替她穿上月牙白繡纏枝月季的交領襦衫。“我知道你最愛月季,所以要他找一套繡有月季的夏衫。”

  “你還記得?”她愛嬌地往他胸口一貼。

  他吻了吻她的發頂。“怎麼忘,不管是你還是芸娘都偏愛月季,王府裡也有月季,品種不多,但正盛開著,改日帶你回王府賞花。”

  安羽不禁一頓。

  “怎麼了?”他敏銳地察覺她的猶豫。

  “我……不好回王府。”

  “你才是我的王妃,總有一日得跟著我回王府。”秦文略語氣霸道地道。“至於談家,我自有打算。”

  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道,毫不過問我的想法?”她故意用手輕戳他的胸口,卻聽他悶哼了聲,驀然想起他的胸口上還纏著布巾,趕忙解著他衣襟的繫繩。

  “你這是在做什麼?莫不是又在邀約我……”他嘶了一聲,只因她很不客氣地往他胸口又拍了下。

  “什麼時候了還玩?”拉開他的袍子,就見布巾已經換過,但布巾上方一直到肩頭附近全都密佈著齒痕,教她不禁羞赧地垂下臉。“咳,那個也得上藥才成,不過你得要先告訴我,怎麼你的傷過了這麼久還沒好。”

  “要不要先穿上裙子再說?”他的雙眼失控地直瞅著她玉白的雙腿。

  安羽滿臉羞紅地搶過裙子穿上系好,沒好氣地瞪他一眼。“快說,別老是想轉移話題,把能說不能說的全都說了。”

  “先吃點東西再聽我慢慢說。”他輕而易舉地將她抱到桌邊,木盤裡擱著簡單的四碟清爽小菜和兩碗白粥。

  “說。”她替他挾菜,等著下文。

  “聽徐賁說,我剛回府時,有人趁亂對我下了毒。”

  “嗄?沒有逮住人嗎?”

  “逮住的通常都是死人,大概是我那一口氣含得太久,有人等不及了,才會收買下人行兇,至於是誰下的令,之于我一點意義都沒有,反正從那之後,蘇嬤嬤就不允許任何人隨總踏進主屋,可因為中毒,收傷收得極慢,但已經不成問題。”

  安羽皺緊了眉頭,沒了食欲。“這種日子到底要人怎麼過?”這是內憂外患一起來,把人往死裡整就是了。

  “你別怕,這事也差不多快告一段落了,不會有事。”見她不動筷,他索性親自喂她進食。

  安羽嚼著菜,睨他一眼。“還說呢,皇上不是要你辦軍需,這又不是什麼好差事。”

  “不是什麼好差事,也不見得是壞差事。”秦文略喂上癮似的,一口接一口地喂著她。

  “哪怕沒辦成,也不見得是壞事。”

  “怎麼說?”

  “說來話長……”他沉吟了聲,揀了重點道:“其實,你以為這所有事都是皇上策劃,其實不然。”見她壓根不信的懷疑目光,他不禁苦笑,“你也知道前年二王爺秋狩時遭襲一事吧,其實那樁事,要是我沒猜錯,應該是他自導自演。”

  安羽驚得連手中的筷子都掉了,還是秦文略幫她撿起,擦拭過後再交到她手中。

  “很意外嗎?其實這種把戲在宮中算是常見的了,而且效果向來不差,通常可以一箭數雕。”再給她喂了一口菜,他才慢條斯理地道:“他自傷,箭頭必定瞄準其他皇子,聰明的,就得趁這當頭趕緊運籌帷幄,好比六王爺,認為箭頭屆時必定會瞄向最有恃無恐的四王爺,所以他的敵人就只剩下我,當然得想盡辦法夥同戶部,攔劫兵部運糧,只要西北斷糧,我就只有等死一條路了。”

  安羽緊握著筷子,簡直有股衝動要殺人了。“這是怎麼著,就算是同父異母,好歹也是同血緣同血脈的兄弟啊!”

  “你錯了,安羽,打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刻開始,我們就只能是敵人。”

  聽他說得那般雲淡風輕,安羽不禁悲從中來。母早逝,父不親,手足皆敵,這是什麼樣的破人生!

  “而皇上他不過是冷眼旁觀,再從中策劃,先拔了四王爺舅家勢力,再徹底剷除了六王爺一派,如今……”

  “開始對付你了嗎?”安羽緊張地握住他的手。

  秦文略笑柔了魅眸。“還早,皇上的兒子又不是只有我,也許我該要慶倖我的舅家早已勢微,而我在朝中向來獨來獨往,相近的人都不是掌重權的官員。”

  “可是你要採辦的軍需……”

  “其實,這可以說是一個幌子。”怕她擔憂,他索性全盤托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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