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三嫁不是簡單活 | 上頁 下頁 |
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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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二爺一見到她,雙眼一亮,一副想將她生吞活剝的表情,教她心底暗暗顫了下,懷疑自己扮了男裝都還遮掩不了天生麗質的美顏,偏又遇上了好女色的奶油桃花老闆,正考慮要不要落跑時,卻發覺那人身後跟著幾個同樣扮男裝的小姑娘,再見他談吐自然,且對她的想法有興趣時,她想,偶爾被用眼神意淫一下是勉強可以忍受的。 不管怎樣,她從此搭上了李二爺這條線,用她的行銷手法教他如何炒高各類商品的價格,她再從中抽取傭金。 本想賺夠了錢,往後要是被安排嫁人什麼的,手邊有份家底心裡就不慌,誰知道錢都還沒存夠,她就被趕鴨子上架,代嫁而來。 “小姐,那是不可能的。”玉露很中肯地道出她的看法。 談瑞秋恨恨地瞪她一眼。“你為什麼連敷衍我一下都不肯?”給她一點希望不成嗎?難道不知道她現在最缺的就是希望?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逃出王府,投靠李二爺!就算李二爺有著古怪癖好,但至少他是個懂得賞識她的君子。她這個現代人穿來這兒,已經被打壓地認清了女子卑微的身分,但她骨子裡可不認分。 能逃,她絕不留。 “小姐,你還未出閣前我就踏不出府了,更遑論現在。”玉露邊說邊注意著門外的動靜,確定門外沒人伸長耳朵,她才又道:“因為七王爺的關係,王府裡布了重兵也有御醫待命,出入都要令牌,我要怎麼離開王府?” “……不是說七王爺是在戰前受傷的嗎?”她疑惑地問。 擺出這陣仗,會讓人很懷疑七王爺的處境耶。 “是啊,我聽老爺說過,七王爺被送回京前就昏迷了,王府裡的重兵……也許是原本就有的。” 談瑞秋卻不信這說法。一般而言,王府會布兵,通常都是一隊侍衛,哪裡需要用到重兵,除非,有人要七王爺的命。 這雖然是個令人討厭的消息,但也許會是個契機。好比,七王爺遭襲而死,她就逃過死劫,又或者是王府遭襲,她就能趁亂逃出王府……想到此,她偷偷地雙手合十,祈求王府遭襲,讓她快快逃出王府就好。 “小姐,你的眼皮快睜不開了,該睡了。”玉露好心地提醒她。 談瑞秋強撐著如灌鉛般沉重的眼皮,想了一會,決定放棄。 管他的,船到橋頭自然直,她快累死了,腦袋都快糊了,哪裡能想到什麼好法子,橫豎先睡了再說! 到底是哪個混蛋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的?難道就不知道船到了橋頭也有可能撞碼頭的嗎? “輕點、輕點,我的頭髮快被你扯掉了。”談瑞秋低聲哀叫著。 “小姐,你不能怪我,我從一刻前就開始叫你了,誰知道你怎麼都叫不醒,人家王府的嬤嬤和管事娘子都在外頭候著了,你以為你能讓人家久候嗎?”玉露沒好氣地說著,加快手上的動作,一氣呵成地盤了個牡丹髻,綴上一對撚金絲鳳頭金步搖和幾對簪花。 “好了,夠了,不要把我的頭髮當針山成不成?”談瑞秋快手地阻止玉露企圖在她頭上插花。已經夠金光閃閃了,再插下去,她怕她的眼睛會瞎掉。 “小姐,你現在的身分是王妃。” “假的。”所以不需要穿金戴銀搏門面。 玉露本想再說什麼,但外頭已經響起文嬤嬤的催促聲,她應了聲後,趕緊扶著談瑞秋起身,替她整了整身上桃紅色繡流金月季長衫和同色百片裙,最後拿了條軟煙羅將她的臉蒙得只剩一雙眼。 “怎會是拿煙羅,沒別的紗羅了嗎?”談瑞秋小聲抗議著。 這是糊窗當帳子的,拿來遮臉……她有這麼見不得人嗎? “文嬤嬤說,這樣比較瞧不清臉。” “乾脆拿張面具,你覺得如何?”她訕訕地道。 玉露想了下,“對耶!” 談瑞秋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像是要噴火似的,要不是雙手掛了金玉鐲子太重,她真的想往她頭上巴下去。 適巧,文嬤嬤又在外頭問了聲,她便拉著玉露踏過花罩,來到臥房邊的小花廳,坐妥後便讓玉露去開門。 門一開,談瑞秋才發覺外頭的陣仗遠超乎她的想像,她原以為只是府裡的嬤嬤和管事娘子前來,豈料就連兩個側妃都來了,莫怪文嬤嬤急了,三番兩次在門外催促著。 “老婆子給王妃娘娘請安。”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約四十上下,面容猶見清麗的婦人,發上只有一支白玉簪,身穿藕色交領襦衫,衫擺精繡如意雲團,外頭罩了件鴉綠色對襟繡邊褙子,福身時裙擺衣身不動,姿態優雅,起身後秀麗卻藏著銳光的眸子,不卑不亢地望著談瑞秋。 談瑞秋直睇著她,不知為何竟對她生出一股熟悉,像是在哪見過她,卻怎麼也想不起來,想得出神,還是玉露伸腳踢了下椅子,才讓她回過神,刻意壓低了聲音,揚笑道:“蘇嬤嬤不需多禮。” 蘇嬤嬤直睇著她,心想她雖是剛進府,對於府裡的下人似乎已經有些底了。她朝後頭招了招手,走來一位身穿天青色繡銀絲團花交領襦衫的姑娘,斂容端凝地朝她福了福身。“見過王妃娘娘,奴婢是王府的管事娘子胡氏。” 談瑞秋朝她微頷首。聽說府裡的下人大多是幾年前從宮中跟著七王爺離宮立府的,尤其是蘇嬤嬤,原本還是宮中女官,而這位管事娘子也是蘇嬤嬤親自挑的,出宮後嫁給了七王爺府上的莊子管事。 這些消息都是她出閣前文嬤嬤在她耳旁叨念的。 聽著蘇嬤嬤一一介紹著王府裡幾個管事的嬤嬤和娘子,談瑞秋不禁偷覷一眼站在門邊的文嬤嬤和王嬤嬤,兩人面容都極為和氣,低聲與人打著招呼,接著不著痕跡地掃向被冷落在門外的兩位側妃。 嗯……她也覺得有點奇怪,照道理說,蘇嬤嬤該是讓兩位身分尊貴的側妃先進門才是。 正忖著,外頭突地響起一個洪亮的嗓門,喊道:“我說蘇嬤嬤,就算要讓王妃娘娘熟悉府裡上下,也犯不著急於一時,側妃娘娘身子金貴,外頭的日頭毒辣,怎麼好讓側妃娘娘一直站在外頭候著?” 談瑞秋抬眼望去,就見是某位側妃身邊的婆子揚著和氣生財的笑,用字卻是犀利得很。 就見蘇嬤嬤微抬眼,神色不變地道:“孟夫人身子金貴,還請孟夫人先回院落,要是身子有個萬一,老婆子擔待不起。” “我說蘇嬤嬤是宮裡來的,怎會一點規矩都不懂,稱呼咱們側妃娘娘為夫人呢?”那婆子眉頭一擰,老臉當場刷了下來。“咱們側妃娘娘可是皇上指給七王爺的。” “陳嬤嬤,祖宗有訓,除了正妃,其餘皆為妾,要稱側妃,得先有封號,王爺未封,何來的側妃之說?”見陳嬤嬤臉色黑得像被雷劈中,蘇嬤嬤沒事人般地道:“要是陳嬤嬤不信,老婆子可以親自走一趟宗人府,取來玉牒讓陳嬤嬤瞧瞧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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