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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


  「還可以吧。」他低笑。

  「那個很貴耶,上頭是鑽石耶!」

  「那又怎樣?你只要告訴我,你想不想要。」單薇雅遲疑了下。

  「想。」最終還是乖乖點頭,戒指是喜歡的,但更喜歡送戒人的心意。

  「好,你等著,我一定會送給你。」就算有一天她恢復了記憶,忘了他,他也永遠下忘這段特別的人生旅程。

  「你說的喔。」她嘿嘿笑,每當她小小得逞時,總是這樣笑,有點小得意也有點害羞。

  久了,季成灝發現他還挺喜歡這樣寵著她,讓她笑出這樣的聲音,尤其當她柔膩地喚著自己的名字,他總會忍不住——他俯身,吻上她的笑,吞噬她的笑,有股衝動想要將她占為己有,將她強行帶走,讓他可以繼續寵她,繼續在他身旁笑。

  「昊……我不能呼吸了。」她嬌聲求饒。

  季成灝又吻了吻她的唇,才暫時放過她。

  臉頰還發燙著,她又提出要求。

  「我等一下要喝彈珠汽水。」當他不願太靠近她時,她覺得自己被拒於千里之外,但當他偶爾吻她時,那濃烈的情意,又不知道為什麼總教她心裡揪痛。

  好陌生,好奇怪的感受,有時候她會覺得他不是那個曾經很熟悉的人,她的記憶不全,很難說出真正的感受,但就是不太對,又好像對了什麼。

  「醫院哪裡在賣彈珠汽水?」他不禁發噱。

  「你能不能先告訴我,我要去哪買?」

  「不知道。」她向來只負責喝。

  「換一樣。」

  「可是,我很喜歡喝彈珠汽水,總覺得它是我的幸運物。」

  「這麼迷信?」先是向流星許願,然後又是車運物?他向來只相信自己的能力。

  「這哪是迷信?那是因為我——」她頓了下,腦袋突然恍惚起來。

  「怎麼了?」他察覺她的異狀,連忙問。

  「沒。」今天總覺得頭暈暈的,眼前的景象好像有點扭曲。

  「要不要我找醫生過來?」她笑著安撫。

  「不用了,我很好。」季成灝仍是擔憂地瞅著她。

  「這樣好了,如果你買不到彈珠汽水,那就陪我去遊樂園玩。」她笑得很開懷,喜歡他用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,恍若在這世界上,唯有她能被他放進心坎裡。

  「遊樂園?」他興致缺缺。

  「對呀,上次我跟同學們去馭主題樂園,很好玩呢,等我傷好了,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?」她軟聲撒嬌。

  「只要搭上纜車,就可以俯瞰整片花海,很漂亮很漂亮,還有遊樂區,你一定要陪我去玩。」

  「果然是戶外派的。」他歎氣。

  她說的樂園,他知道也去過,但他向來是直搭纜車去到遊樂區的下一站。下一站是綠色隧道,綠染天地讓人心曠神怡,絕對比遊樂區好玩數倍。

  「你說什麼?」

  「我說好,如果到時候你還想要我陪的話。」天曉得那時候她恢復記憶沒有,要是她恢復記憶,還會記得跟他的約定嗎?

  就算他給了承諾,又有什麼用?

  這樣一想,他競生出希望她不要恢復記憶的念頭。

  現在這樣很好,雖然她有時的要求很令他頭疼,但他並不討厭這樣的相處模式,只是如果有一天,當她恢復記憶,再次把他當成路人甲,那麼他……

  「記住了,這是你答應我的,你一定要陪我去遊樂區玩,還沒有人陪我玩過情人咖啡杯。」情人咖啡杯?他頭痛地捧額。

  「我沒有別的選擇嗎?」

  「唉,那是情人專屬的耶!」

  「你以前都沒跟人玩過?」他好笑地看著她。

  情人專屬?近來,他似乎逐漸喜歡上這種專屬的含意。

  「沒有。」單薇雅回答得斬釘截鐵,毫下猶豫。

  「我去過很多次,但從沒眼男朋友去過。」所以,這是給他的殊榮,不容他說下?

  季成灝苦笑的瞬間,臉色遠變,像是突地意會了什麼,顫聲問:「你從沒跟男朋友去過?」這句話聽起來很自然平常,完全沒有破綻,可問題是,已喪失記憶的她,怎麼會說出這麼耐人尋味的話?

  這意味著……她快恢復記憶了嗎?

  「叭——」後方刺耳的喇叭聲,讓季成灝回過神,收回看著戒指的視線,睬下油門,往前開了一小段臣離又停下。

  困在車陣中的他,猶豫著到底是要直赴機場,讓自己冷靜,還是回去看看那個忘記他的可惡女人。

  那時的甜蜜還歷歷在目,而現在呢?他們居然為了工作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吵成這樣!

  幾天沒見,她的氣色不好,他看得出來她為了這個案子有多拚,但是他要的不是她的拚命,適度的工作之餘,他想要的是兩個人的相處。

  是他太苛求了嗎?

  他支手托額,單手轉動方向盤。隨著緩慢的車流向前,然而手機卻震動了下,他看了眼來電,隨即戴上藍芽耳機。

  「子玄?」

  「成灝,不好了!薇雅摔下樓梯,昏迷下醒,我現在已經把她送到醫院,你趕快過來!」季成瀕愣了下,暗咒了聲,隨即狂按著喇叭,車子強勢地左超右切。來到路口,上演甩尾大回轉,車形猶若流星急馳,迅速消失在擁擠的車陣中。

  單薇雅的腦袋像拼圖,一塊塊屬於每個年代的每個圖片一一歸位,慢慢地縫補起曾經失落的記憶。

  第一個傳進她耳內的聲音,是沙沙沙的聲響。

  張開眼。眼前是白到極限的白。餘光瞥見有個很眼熟的男人坐在病床邊,正振筆疾飛著,看起來不像是在寫字,反倒像是在……畫畫吧。

  他面無表情,看不出情緒,她不禁猜想他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,因為他手上的筆動得好快好快,像是快要失控一般。

  「你在畫畫?」開口的瞬間,單薇雅才發現喉頭很乾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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