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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


  「二哥,你決定好什麼時候起程到鎮江?」丹禾問著。

  「明日。」

  「二爺,你要去哪?我也要去。」

  「你給我在沁竹堂裡待著。」

  「為什麼?你的病才剛好,要是你夜裡又發熱怎麼辦?我陪你一道睡,隨時可以幫你注意啊。」

  朱宓話一出口,尹少竹臉色頓時紅得發紫,就連丹禾都錯愕的微啟著唇。

  「……不是那樣,你給我閉嘴。」他大手半遮著臉,不敢迎向丹禾不認同的目光。「我跟她不是那樣,你別這樣看我。」

  「什麼意思?難道我夜裡不能和二爺一道睡嗎?」朱宓不解的問著。

  「你給我閉嘴!」別再說了,他的一世英名全毀了,為何她就不能有一點點的矜持?為何她就不能聰明的分辨能說不能說?真的非得要他一個口令她一個動作?

  「二哥,這件事,我會跟娘說的,你自己去向娘解釋。」丹禾不快地站起身。

  「至於你要去鎮江,我勸你還是將宓兒帶在身邊,以免我人不在府裡,她一把火就燒了尹府。」

  「……」尹少竹無語問蒼天。

  走到門邊,她又回頭,臉色冷厲地道:「我一直以為二哥是正直的君子,想不到二哥也會占姑娘家的便宜,而且還沒打算要負責。」

  「我……」他想解釋,可是丹禾腳程奇快,不給他機會。

  他不是不負責,他是……害羞,所以才要朱宓閉嘴……

  「二爺,我要去,讓我跟嘛……」她軟聲哀求著。

  尹少竹瞪著她,一口飲盡茶水,又猛地吐出。「這是什麼鬼東西!」

  一大早,馬車從尹府駛出,一路朝城東出城,沿著官道疾馳,預計在晚上抵達鎮江。

  然而,就在進入比較僻靜的野道時,不尋常的氛圍讓駕馬的破軍驚覺不對勁,不禁沉聲道:「二爺,似乎有狀況。」

  坐在馬車內的尹少竹擰起濃眉,看向坐在對面的人。

  「二爺,怎麼了?」朱宓抬頭輕問。

  尹少竹沒回答,尋思一會,下令,「破軍,轉往官道。」

  他在商場上打滾多年,什麼陰險手段沒見識過?正因為如此,他出門在外總是乘坐馬車,避開第一時間的暗算。

  問題是,眼下馬車上還多了個朱宓,他不能不顧及她。

  「二爺,恐怕來不及了。」

  尹少竹聞言,隨即掀開車簾,便見前方已有人擋住去路,就連兩旁的草叢裡,都埋伏著人馬。

  那幾個人,一律黑色勁裝,布巾覆面,手持長劍,舉步輕而無聲,顯見都是高手,教他暗叫不妙。

  「朱宓,你會騎馬嗎?」他問著。

  「欸?我不知道。」畢竟被他救回尹府之後,她從沒騎過馬,無從得知自己會不會騎馬。

  「事到如今也沒其他選擇了,待會一下馬車,你騎著奔雷離開,它腳程快,又受過訓練,抓緊韁繩,它會帶你回尹府的。」說著,已經準備下馬車。

  「你呢?」她急問。

  「不用管我,儘管走就是。」

  眼前的陣仗,只靠他和破軍,他實在沒有把握能夠殺出重圍,唯一能做的,就是讓她先離開。

  「怎麼可以?要走一起走。」

  「聽話!」

  「不聽!」

  「你!」尹少竹氣得想掐死她,眼角餘光瞥見有人自草叢間躍出,他取出錦囊裡的銀兩充當暗器彈去,只見有人吃痛地蹲伏在地。「快走!」

  他吼著,拖著她下馬車,再將她推上馬背,解開馬車。

  「二爺!」

  「走!」尹少竹往馬臀一拍,馬兒隨即往前沖。

  朱宓緊抓著韁繩,雙腳踩不到馬蹬,不住地回頭,卻見尹少竹背上吃了一刀,鮮血迸現,她猛地扯住韁繩、讓馬兒停住。

  她看著,腦袋一片空白。

  眼前是刀光劍影,交錯著重疊的畫面,鼻間是血腥的氣味,熟悉的劍風掃到面前,她閃也沒閃,右臂一抬,撥開長劍同時,五指穿過來者的喉頭。

  指尖遞來穿肉碎骨的觸感,教她怔愣。

  好熟悉、好熟悉,怕這動作早已做過千百回,習慣到是只要她感覺到生命被威脅,就會反擊的一個反射動作。

  「二爺!」

  遠處傳來破軍的吼聲,她驀地回神,看著自己的手還穿過那人頸項,嚇得她連忙甩開,指上殘留的碎肉和鮮血,教她欲嘔,趕緊往身上抹了抹,抬眼望去,瞥見破軍護著受傷的尹少竹,節節敗退。

  更有幾個正朝她攻來。

  想也沒想的,她調轉馬頭,疾馳如星,馬蹄毫不客氣踩過幾人,在經過破軍身邊時,往下一探,輕而易舉地將尹少竹一把撈起擱在前頭,隨即縱馬而去。

  她相信以破軍大哥的武功,沒了累贅,要自保絕對不成問題,而二爺已經無法等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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