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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


  他是家中二子,是最不起眼的人,總認為自己可有可無,所以在無人接掌事業之際,他挺身而出,如今想來,也許他是希望有人注意自己、需要自己……然而,生一場病,讓他知道,原來他的家人,是一直都看重他的努力的。

  睇著他,尹夫人輕撫著他的臉。“唉,你呀,就是一天到晚都在外頭奔波,我偶爾才能見到你一面,現在仔細一看,突然發覺你大了許多,總覺得自己虧欠你太多了。”

  “沒那回事。”他笑著。

  尹夫人看著他,也跟著笑了。“少竹,好生歇著,尹府事業我要丹禾和於棠暫時接管,你放心休息。”

  “好。”回答著,藥效開始發酵。

  半夢半醒之間,他思緒也不斷地轉著。

  他能不堅強嗎?大哥從小身體不好,中瞭解元後,又遭人下毒,導致身子骨更弱;而小弟從小就愛到處遊玩,甚至把家裡的一切拋下,離家三年。

  尹府的產業如此多,他能不幫爹分擔嗎?

  所以,他什麼都沒有,他不懂得生活情趣,更沒有任何喜好,一天到晚就是工作,忙得沒日沒夜,沾上滿身銅臭,一直在外為他人打拚,為他人奮鬥,然而,現在,他確切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。

  除了家人以外,朱宓,是他現在最渴望也不願意放手的。

  那時就算她沒出手教訓宣玉璿,他也一定會動手。

  就算是皇帝老子,也不准搶他的女人,他要保護她,不惜付出任何代價。

  睡得迷迷糊糊之際,他是如此堅定地想著,隨即又沉沉睡去,感覺懷裡很暖,不像先前那樣凍得他難受。

  直到他再度張開眼時,頭痛減緩了許多,就連身體的痛楚也減輕。

  那股刺骨的寒意似乎不見了,他渾身暖烘烘的,教他整個人精神許多,伸展著四肢,卻突地發現——

  “嗯……不要亂動。”

  瞪大眼,尹少竹緩緩轉動視線,往下探去,瞥見棉被隆起一大塊,不禁微掀開被子,便見朱宓蜷起身子窩在他懷裡睡。

  然而,教他瞪直眼的是,她只穿著抹胸和褻褲,再看向自己,中衣被人扯得大開,她粉嫩的頰就貼在他的胸膛上。

  一股騷動從胸口折磨人的往下而去,那是很自然的男人反應。

  “會冷啦……”她咕噥著,小手在空中胡亂抓著,一揪到被子,隨即又往頭上一罩,挪了挪位置,粉頰在他胸膛上不斷地蹭著,直到找到位置,她才又渾身放鬆地入睡。

  她逕自睡得香甜,殊不知尹少竹像是被雷打中般,俊臉黑了大半,渾身僵硬如石,還不敢妄動。

  “該死的……”他喃著。

 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為什麼他睡覺,睡到她窩到身上,卻一點印象都沒有?

  而且她穿成那樣……該死,他不會對她做了什麼吧。

  想著,又覺得不對。

  他病得虛弱,哪來的體力對她胡作非為?況且,他恪守禮教,豈能容許自己婚前就對她出手?那麼,她怎麼會穿成這樣窩在他懷裡?

  想著,感覺她的暖,他發覺她就是他入睡時,那抹煨著他的暖。難不成是她發現他凍得難受,所以想給他取暖?

  他再次輕拉起被子,瞧朱宓就捲縮著,柔嫩的軀體緊貼著他的,細密的溫熱傳來,披散的長髮在他胸膛上如絲般逗弄著,教他起心動念,最該死的是,她竟不知死活地在他腿間蹭著!

  “朱宓。”他低啞喚著。

  “別吵……我天亮才睡。”咕噥著,她換個姿勢,繼續在他身上磨呀蹭的。

  “給我起來!”眼看理智愈來愈薄弱,他只能以吼聲掩飾羞窘。

  “嚇!”朱宓猛地張大眼,緩緩地看向他,注意著他的氣色,突地咧嘴笑開。

  “二爺,你今兒個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呢。”

  “起來。”

  “喔。”她乖巧地起身,長髮垂落在纖柔的玉背。

  尹少竹看得雙眼發直,有股衝動想要輕觸她的背,突地——

  “二爺,你起來了……”

  “別進來!”他大吼著,把將朱宓摟進懷裡,快手蓋下被子,將她遮得半點春光不現。

  站在門外,正準備開門的破軍,連忙頓住動作,想了下開口,“二爺,我找不到朱宓,不知道她在不在裡頭?”

  這問話已經夠明顯了。

  “……她不在。”尹少竹咬牙扯謊。

  他娘的,他行事向來光明磊落,可卻被她累得不得不撒謊。

  明知道這話,破軍肯定不信,他還是非說不可,畢竟事關她的清白。

  “是嗎?那……我去找她。”破軍很識相地退後一步,往回走,就守在長廊的盡頭,一旦有人來探視主子,他可以立刻通報。

  “二爺……我喘不過氣。”

  懷裡的朱宓嬌軟喃著,那話語像火,快要燒掉他的人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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