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神筆小福娘 | 上頁 下頁 |
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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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二夫人真是個好姑娘。」思及她那般誇獎他,羅與心裡一陣心花怒放。 「你不是說她該死而未死,覺得古怪才要會一會她?」 羅與這才想起就是為了一解謎團才闖進後院,余光瞥見範逸笑得嘲諷很讓人感到恥辱的臉,他一下覺得羞恥。 「是啊,照理二夫人命該殯于二爺清醒之時,偏偏她就是好好的,這點真教人想不透,但我那樣瞧她也沒瞧出端倪,不過想想,這事不要緊,橫豎只是我覺得古怪罷了。」 二爺的命格奇持,遇劫能重生,前提得要先找到命格能與二爺相輔相成的姑娘,以沖喜之名迎娶,二爺便得以續命。 這法子之前已經用過兩遍,也因而外頭傳言二爺有克妻命。 事實上,要說是克妻也是成立的,畢竟是取彼命代此命之意,不同的是佟熙妍竟只是病了一場就好轉,這點教他參不透。 「還是她並不是佟熙妍?」 「二爺是懷疑她是代嫁?但那是不可能的,當初聖上賜婚,要的只是個小小庶女,平安侯不可能為了個不重視的庶女找人代嫁。」 他是不好意思直說像平安侯那種四處攀關係的牆頭草,為了自己的仕途什麼都能出賣,不過是犧牲一個庶女罷了,有什麼好心疼的,他哪來的膽子敢換人欺君? 範逸沒再說什麼,只是看著一桌面的筆再次出神。 巧合吧,姑娘家在閨閣裡總是會練字,不過是挑筆的習慣相似罷了。 從書房離開時,毛知佳的手上捧著一大卷的紙,而采薇則提了個大籃子,裡頭裝了一塊硯和幾錠墨、幾本裝訂好的小冊子,至於幾隻長木匣裡裝的是毛知佳親手挑的筆。 一回到院子,她立刻將紙攤在桌面,動手磨墨。 采薇看得一頭霧水,但沒有讓主子自個兒磨墨的道理,她自動自發地替了手,忍不住問:「夫人這是要做什麼?」 夫人總算跟二爺碰頭也私下相處了,她為此寬心不少,可誰知道夫人離開書房時竟是拿了這幾樣東西。 「寫字。」 「寫字?」她的聲音忍不住拔尖了些。 毛知佳拿茶杯充當紙鎮的手一頓,疑惑地問:「不成嗎?」 「沒有不成,奴婢只是不知道原來夫人還會寫字。」 「怎麼說?」她不甚在意地問,從木匣裡取出一枝紫毫,先沾了水在紙上輕壓了幾下,確定這紫毫的彈性頗佳。 她挑筆向來不看重多餘的贅飾,因為她要的是真材實料,紫毫的毛較剛硬,最適合拿來寫行書或草書,也是她最慣常使用的筆。 采薇偷覷著她,有些欲言又止。她要真說了,那可是不敬主子。「只是以往沒見過夫人寫字罷了。」她更想說的是,夫人出閣前樣樣都短缺,哪可能再給她紙筆練手?講白一點,她懷疑夫人識的字說不準還沒有她多。 「嗯……你以前不在我身邊當差,自然沒機會看到。」她隨口應著,眉心微皺了下又趕緊鬆開。 不能皺不能皺,眉心要是跑出紋路,好運就跑光光了。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運氣和東風,沒時間糾結明日回門的事,她得要先練個幾幅字,再想個法子送到府外兜售才成。 只是,有時光應付采薇都教她覺得頭痛了,更何況府裡還有其他姊妹……她要是裝病不回門,不知道會不會被識破? 瞧采薇墨已經磨得差不多了,她便拾筆蘸墨,思索了下,默寫出她最喜歡的一句詩。 她的草書如行雲流水,亦剛亦柔,一行字不過是眨眼功夫就完成,她起身看了下,尚覺得滿意。自己應該找時間到外頭瞧瞧,如今流行的是哪一種字體。 「采薇,你瞧這樣寫得可好?」她知道采薇識字,所以就詢問她的意見當參考。 「……嗄?」 「嗯?」 「這……這是字嗎?」分明就是鬼畫符吧。 毛知佳微揚起眉,思索著是采薇字識得不多,還是沒看過草書。「你等一下。」說著,她拿了兼毫寫了同樣的幾個字,只是換了行書的寫法。 「如何?」 「這……字跡潦草了些,但是看得懂。」采薇自認為委婉了,夫人以往沒啥機會練字,潦草了些也是情有可原,只要多練練也是能寫得好的。 毛知佳掀唇苦笑了下,暗叫不妙。 采薇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鼓勵,說是潦草,分明是不懂行書之美,這下真是大大的不妙,她得要找個機會上街瞧些字畫才行。 只是她最擅長的是草書和行書,如果要寫楷書,恐怕得要再多練練了。 早知道有這麼一天,她就該在大綱裡設定這朝代正流行草書。 想著,她也懶得再練手了,讓采薇把東西收好,就又坐在房裡發呆,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樂觀,就算她真寫得一手好字,也不代表她能靠賣字畫為生。 任何藝術家成名前,總得要有經紀人打理,總得要有人幫著炒作才有機會成名賺錢,可是她一無錢脈更無人脈,又是個姑娘家,想靠賣字畫為生,好像太異想天開了。 這是她創造的世界,如今卻困住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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