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誓不為妾 | 上頁 下頁 |
六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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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以為我是無故遷怒?”樊柏元哼笑了聲。“如瑄,你恐怕沒搞清楚這樊府的狀況,當年樊柏文都能夠夥同二娘毒害我,難道我和樊柏文就不是親兄弟?” 楊如瑄聞言不禁語塞,半晌才道:“好,你說如琪要害我,那你說,她到底是怎麼害我的?” “就在她捎訊要你去見她時,她跑到梅貞院找你,她的神色閃爍,如識途老馬地去到那偏房之處,要說她不是事先和樊柏文串通好的,誰信?”他不提,是不希望她因此難受,但不代表他會讓人再有機會傷她。 “也許只是誤會。”楊如瑄不願細想。 她沒有懷疑,那是因為如琪是她的妹妹,她不願意將她想得如此惡劣。 “當我佯裝看不見時,那些人就會在我面前顯露破綻……我沒有騙你。”見她小臉瞬間蒼白,他忖了下再道:“你有孕的事,府裡的人都已經知道,我怎麼知道他們會不會傷害你肚子裡的孩子?我當然必須防備,不能再讓他們有任何下手的機會!” 楊如瑄身子頓了下,感覺腹間一陣劇烈的痛楚,冷汗瞬間佈滿她的額。 “如瑄?”樊柏元見狀,將她輕摟入懷,卻發覺她渾身冰冷得嚇人,忙道:“默言,把大夫找來,快!” 肚子劇烈痛縮著,像是肚子裡的孩子拒絕來到這可怕的人間,她不斷地急喘,想要保住孩子,意識卻愈加模糊。 黑暗之中,她仿佛瞧見了當年的自己,看見自己為討樊柏文歡心,乖巧地捧著飯菜踏進梅貞院,眼睜睜地看著侯爺吃下了毒倒下,才驚覺自己犯了錯,一回頭,又發現那人不是自己,而是如琪,嚇得她不斷地驚呼。 不!她明明是想贖罪的,為什麼當初的她卻變成了現在的如琪? 不該是這樣的,她努力彌補,但是卻像是逃不開宿命,甚至替換了劊子手,而那劊子手如今變成了如琪……該怎麼辦? 她要護的到底是誰? 毫無疑問的,她用命相護的必定是侯爺,絕不能讓侯爺再因她受到半點傷害,但如琪呢? 如琪何其無辜,她該怎麼做? 怎麼做…… 樊柏元坐在床畔,聽著她破碎的夢囈,面色無波,胸口卻是劇烈起伏著。 他不敢相信,她竟是和自己一樣是重生再來過的?!想起致堯曾提過她以囤糧方式算計李姨娘,他還納悶她怎會知道物價會上漲,如今總算真相大白了。 為什麼?老天為什麼如此安排?用意何在? 魅陣直瞅著她因痛苦而慘白的小臉,嘴裡呢喃著破碎字句全都是數不清的抱歉,所以打從一開始,她對自己憐惜至極,原來是為了彌補他,嫁給他,只是為了贖罪? 不是愛?只是贖罪? 他分不清究竟是她的溫柔裡沒有愛,還是她亦是重生較讓他震驚,只知道,將來一家四口的美景,在這瞬間,破滅了。 不是愛,只是贖罪……原來,她並不愛他。 可是他…… *** 楊如瑄幽然轉醒時,外頭的天色是亮著的,床邊不見杏兒,反倒是在桌邊找到了樊柏元的身影。 “侯爺?” 身影頓了下,他徐徐回頭,順手端起桌上的茶水。“要不要喝點水?” “好。” 樊柏元扶著她坐起身,輕柔地喂著她喝茶潤喉。 喝了幾口茶,緩了喉間乾澀,她虛軟地欲倚在他懷裡,卻見他略略避開身子,不禁疑惑地抬眼望去。“侯爺,你怎麼了?” 他的臉色冷鬱,像是為什麼愁煩著。 “沒事,你躺著歇息吧。”他淡道。 “難道是我肚子裡的孩子——” “沒事。”他急聲道。“大夫看診過了,說你得要好生靜養,情緒少有波動。” “喔,”她安心地松了口氣,再問:“那侯爺是為何事煩心?” 他微怔了下,撇唇哼笑著。“什麼事都躲不過你的眼呢。” “因為我一直看著侯爺。” “你又是為何一直……”他頓住,換了話題,“只是有件事心煩罷了,沒事。”楊如瑄敏感地察覺他的態度有異,心想興許是先前交談不快,惹他心煩。“侯爺,往後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,我沒有二話。”至於如琪的事,她會另找機會和她談談,不管結果如何,她都不想讓自己遺憾。 樊柏元微揚起眉。“你能這麼想是好,我只是想保住你和孩子而已。而眼前教我煩的是——我在想,有些事要不要跟你說清楚。” “什麼事?”她心頭一顫,隱隱感覺不安。 “沒事,只是有件事需要你幫忙,但要你幫忙,我必須先把前因後果說清楚。”在她昏睡的這段時間,他不斷地推敲該不該將她拉進這麻煩裡,他不甚願意,可是眼前的狀況卻由不得他。 楊如瑄直睇著他,聽他道出從他負傷回京之後,他是如何策劃和三皇子皇甫泱連系上,甚至就連楊致堯亦是皇甫泱身邊的暗樁等等事情。 “如今,因為六皇子一派察覺到三皇子正廣納勢力,適巧每年必遭水患的崑陽城再逢難,所以便設計三皇子前往治水,可那崑陽城的水患是城北的薩拉山融雪造成的,那山形崢嶸,路況不明,想上山簡直比登天還難,巧的是,宮中的廣輿圖,莫名地被火燒了一冊,那一冊適巧就是描繪崑陽城的那一冊。” 楊如瑄聽得一愣一愣,沒想到三公子就是三皇子,但她最在意的是——“侯爺,你真的非要支持三皇子?” 樊柏元垂斂長睫。“是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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